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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酒肆里流传的版本了。
可陇下村的确是一点魔气也没有。青泽心里生出些说不定道不明的烦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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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推门而入的时候殷洛正背对着他坐着写着什么东西。
殷洛坐着的时候背也是笔直的,听见木门被打开的声音先是警觉地用镇纸压在纸上,挡住书写的内容,其后才转过身来,发现是青泽之后紧绷的身体不可见的放松了些。
此时距离青泽躺上床已经过了两个时辰,本应熟睡的青年眼下有些发青。他食指戒指上萦绕着淡淡的、白日里不可见的黑气,进了房间不发一语,一扬手阖上门,走到衣冠整齐的殷洛面前,径自摘下了他的发冠、看那满头黑发披散下来,呼吸停顿了一下,吹灭了烛灯,拽起殷洛就往床边走。
房间突然彻底陷入黑暗,几乎看不见脚下的路,殷洛被拽着走了几步,磕到连接隔层的楼梯角,身形一个踉跄,连带着扯动了青泽的手,才让青年停下脚步。
青泽转过头,知晓殷洛看不清自己的表情,在沉默中站立了数秒才闷声闷气地说:“别问。”
他的声音不大,在黑暗中凭空响起却突兀得自己也惊讶了一下。
房间的床大小有限,睡下两个大男人着实有些挤。青泽倒不是很介意,把浑身僵硬的殷洛当做一根人形浮木,往旁边一躺,一手搭在殷洛身上。
一开始还不觉得,抱久了才第一次无比清晰地意识到——殷洛身上简直一点活人气都没有。
明明他的体温也只比寻常人稍低几度,当真想捂热的时候才发现简直像块从极地霜岩最深处敲下来的、无论多么努力捂在怀里都无法再回复温暖的寒冰。
青泽向来很不信邪,便转了转眼珠,恶作剧似的往殷洛薄薄的耳廓里吹了口气,发现他虽然仍双眼紧闭、不发一语,睫毛却微微颤动个不停。
——还好,是活的。
仿佛终于有所依凭似的,青泽终于很安心地躺平了,闭上眼睛自溺于梦境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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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门外传来一阵轻微到常人不可闻的响动,青泽头昏脑涨地睁开眼,反应过来声音竟然是从楼上传来。他收回搭在殷洛身上的手,猛地翻身坐起,抓起搭在床架上的外衫,双脚落地,低头穿上鞋,站起身后身形顿了顿,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殷洛正一只手肘撑起上半身,侧卧在床上看他。
神情因为尚带初醒的朦胧而有些少见的懵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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