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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对话结束得过于突兀,两人的关系又没有熟稔到可以多寒暄几句的地步,此时庙内一片寂静,空气只能听见轻轻的呼吸声。青泽与殷洛无声地对视了几秒,一时也忘记站起身来,便见殷洛颇觉尴尬地垂下眼睑,看着地面,似乎为了打破这片诡异的安静,刻意地咳了两声。
青泽移开视线。
他站起身来,走到门口,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清了清嗓子,抬高声调道:“昨天是你守的夜,既然是合作,那我也不能让你吃太多亏。你去歇着罢,今晚我来守夜。”
他说罢侧着耳朵听里面的响动,过了好一会儿,才听殷洛低声回答:“好。”
殷洛看起来对之前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回答青泽之后便是一阵声音不大的淅淅索索,似乎在收拾什么东西。不多时,身后回归寂静,只剩微风拂过青泽耳畔的声音。
青泽仰头看着月亮,心里却知道:殷洛戒备心如此重,哪怕在自己腿上扎一刀,也是要保持清醒的,怎可能受了一招就敢晕倒了。
他从不曾刻意在殷洛面前隐藏自己的法术,曾以为殷洛心思再深沉,也会对他的身份有几分试探和好奇,可殷洛从不曾主动探究他身上的一切怪异之处,也从不曾过问关于青泽本人任何问题。他看见了,只当做没看见。他听见了,只当做没听见。
一路行来,一直如此。
若不是殷洛真的无趣到对与己无关的事物毫无探求欲,就是他的戒备心使他不愿意对青泽露出哪怕一丝马脚。
青泽撇了撇嘴角。
——这难道不是再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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旱魃逃离之后就不曾再返回神庙,两人在庙里多呆了两三日,青泽看了看再次腐烂的水果,知道这尊庙再也不会有人前来供奉了。
他同殷洛说了那逃跑的怪物便是导致芦苇村和玄雍北境大旱的罪魁祸首,殷洛想了想,问他既然那怪物已经逃跑,此地的旱情是否能够好转。青泽把腐烂的水果丢掉,看着空空如也的碗碟,说,谁知道呢,哪怕此地恢复往常,只要人们的恐惧无法消除,总会有另一个芦苇村出现。
殷洛听了沉吟片刻,也不知想了些什么,提出要去村里一探究竟。青泽之前不小心放走了旱魃,也正有深入芦苇村之意,点了点头,两人算是难得的一拍即合。
芦苇村前立着一块大大的石碑,笔墨飞扬的写着村名,石碑上原本长着青苔的地方留下一块一块黑色的洗不干净的痕迹。稍矮些的地方有笔触模糊的、小孩的涂鸦。入口正中央道路宽敞,修着个单门石雕牌坊,两旁挂着长旗,在风沙的吹刮磨砺下已经变得破破烂烂,每次随风飘动都会洒落附着其上的细细的灰。
昔日繁盛的偌大村庄,现在只剩排列整齐的房屋,纵横捭阖间不可见任何活物的踪迹。青泽与殷洛选的相反的搜寻方向,他与殷洛别过,走到自己挑选的方位,站在原地,闭上眼睛,展开神识一一探查了一番,发现并无任何活物或者灵气团。这结果并不出他所料,不多时,青泽便睁开眼睛,走回他们分别之处——也是探查完毕的汇合之处——百无聊赖地等。
日头太烈的一大弊端就是时间的流逝会变得模糊,也不知过了多久,青泽在阳光下虚起眼睛眼睛,看到才回返过来的殷洛。——阳光从他身后洒落,将他的剪影勾勒出朦胧暧昧的金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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