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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时是搭了送神台。木料不算顶好,长短不一,又免不了偷工减料,碰一下便吱呀作响。上面摆了半新不旧霉绿斑驳的几鼎几簋,盛上熏得黢黑皮肤发硬龟裂的猪、牛、羊、鸭肉,中间斜斜点着几柱残香,风一吹,灰白的香灰吹得肉皮上贴着团团点点头皮屑似的白沫。
祭祀的人们晒得皮肤和祭台上的肉一般黢黑,载歌载舞表演了好一番,最后毕恭毕敬跪着抖着声音合唱了起来,声音瓮声瓮气像从土里刨出来尸体一般衰糜,唱着唱着便失了调子。
那词只有三个字,细细一听,原来是“神北行!”
请魃神往北走吧!
请魃神往北走吧!
女魃为所见之景心中有愧,便真的一路向北而行。
人们以为送神祭礼对女魃有效,女魃每每到一个地方便发现送神祭礼更理所当然一些。
“神北行!神北行!神北行!”
她一路行至渺无人烟的弱水以北,在原地静坐了三天三夜,烧起一团火。
苟活这数日,她只看到了从未想过的炎凉,不如自绝于此处,弥补这个错误。
却见天上淅淅沥沥下起雨来,浇灭了她手中的火团。
她与应龙,便是在弱水以北重遇。
应龙携女魃同行,用自己的法力克制女魃身上的致旱之力,旱情便在弱水以北划上了句号。
后世便传言女魃自此隐居于弱水以北。
应龙这次登岛,正是想替女魃求克制之法。
青泽问:“那白泽大人找到了么?”
白泽摇摇头,说,几乎不可能找到,告知应龙需要多费些时日,只是想让他们在岛上多……
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看着跪在面前的青泽:“能告诉你的都告诉你了,没别的要问的了吧?”
青泽点点头,说:”多谢白泽大人。“
他心里朦朦胧胧有些认知。那些认知扰得他心里不安稳,还没来得及捋个分明,便看到应龙身旁多了个天女。花枝窈窕,仙气渺渺。青泽第一次看见两人站在一起,就想起之前看的书里写的“一对璧人”四字。
听完白泽所言,他难过女魃实在悲情,更难过这故事太过浪漫。可这段故事里的应龙与别的故事里的都不同,与传闻更远了些,离他的杜撰更近了些。他不再只是传言里单薄的可怕形象,而像一个有血肉的存在了。
应龙脾气那么差,在岛里除了白泽和他应该就不认识别的人,只能和女魃日日相对。青泽想,这可不行。便又开始常常往应龙所居的水潭跑。跑的次数多了,朦胧也对“重伤”有了些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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