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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祉呆愣在了原地。
他本收拾妥帖,欲斟茶给萧云谏的手,顿时也颤抖了两下。
滚烫的茶水泼洒出来,落在他的手背之上。
明明烫的血红,可偏生他就像是感受不到一般。
哪还有什么比心房更痛的位置?
外面明明雨停云散,一轮满月挂在当中。
可是月圆,人却不团圆。
他有时候在想,若是时间能停留在他们在悬暝幻境的最后一夜便是有多好。
萧云谏即便是有缘由,可也是亲吻了自己的。
只是他不能。
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
可却不能是越过越糟下去的。
他紧紧握住那一只茶盏,生生在指尖捏了个粉碎。
滚烫的茶水扑了一手,瓷片亦是将他如葱白的指尖,割得鲜血淋漓。
萧云谏被那刺目的红又扎了眼。
可他扭过头去,心中一个劲儿地告知自己——
他不能再心软。
凌祉恐怕也捏了自己这毛病。
总是这般那般的,让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看不过眼,替他疗伤。
可如今……
他也该硬硬心肠,不再软下来了。
他又欲张口,却听闻凌祉自嘲地嗤笑一声。
凌祉道:“好。”
好?
萧云谏忽而有那么一瞬,便是以为自己听岔了。
可凌祉怎又会说好?
凌祉敛下自己伤痛的眸色,垂首又落寞地立在原地。
他缓慢而又更加缓慢地清理了自己手上的伤口,又从衣角上扯下一条,将手捆上去止血。
他一直未曾抬眸去看萧云谏,只是又道:“阿谏说什么、想做什么,我便都会成全。”
萧云谏不想瞧见他。
他便不再在萧云谏眼前晃悠。
萧云谏若要他们二人分开陌路。
他便只遮掩着,偷偷摸摸去瞧着萧云谏。
左不过……
能看见萧云谏,便很好了。
他发下的赌咒,是他心甘情愿,也从未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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