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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分明是一黑一白,割裂了阴阳,并行在这天上。
“这般,才应当是重羽所言的,那半阴半阳、半明半暗的悬暝幻境吧。”萧云谏啧了一声,朝着对面的椅子努努嘴,示意凌祉莫要再站着,先落座得为好。
他虽是言语着要离开,可到底也仍是激将着绪川罢了。
绪川不知过了多久,方才稳定了情绪。
萧云谏撑着精巧的下颌,抵在木案上打着盹儿。
凌祉就这般瞧着他的睡颜,替他驱着燥热之气。
绪川深吸了一口气,在跌落的地上站了起来。
他抹去眼角的泪花,道:“也许你们所言是对的,可北羌从不该被覆灭。那南庭国好战,也是因着他们的嫉妒成性,是神将他们造成了那副模样。”
萧云谏扔着阖着眼睛,微微点了点头:“兴许是吧。若你们是惰性,他们便是贪心,总归人之常情罢了。输赢自有天命。抱歉,即便那时候我能帮着你们,可我也不会掺和着人间的朝代更迭、沧海桑田。”
绪川冷笑一声:“你倒是诚实,也当真是冷漠。果然,你们神便都是这幅模样吧。”
“只是……你可想瞧瞧北羌从前的盛况?他们明明那般的质朴、可爱,却偏生因为生性就不好战,而……不得不……”
他话音未落,萧云谏便睁开了双眸:“好。”
他一双眼睛清澈见底。
绪川只从其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除此之外,仿若这天地间便无物。
那是一双仿若半分世俗尘埃都未曾沾染的眼睛。
可就是这双眼眸的主人,说出的话,却句句字字,让他的一颗心如同被利刃刺穿一般。
绪川是这幻境的主人。
他能叫萧云谏见到所有他相见的一切。
他挥了衣袖,将一切都带回了七千年前。
那时候的他,仍是那个刚刚接任了师父大祭司之位的青年。
萧云谏抬眸瞧着凌祉那不同于从前的衣衫——
繁复的花纹织在胸前,袖口用一条缝在衣衫上的束带系住。
一条长长的巾布卷起,将青丝尽然包住。
只不过这回,倒不是青翠的颜色了。
没有了魔纹居于眉间的凌祉,一颦一笑却是更似是从前在无上仙门的时刻了。
凌祉噙起一抹笑意在唇角,展了手臂道:“可是好看?”
萧云谏嗯了一声,扭过头去。
他倚着街边铜镜,也打量着自己的衣衫。
不过是纹路、色泽不同,旁的倒也相似。
抬眼望去,这街头巷尾,皆是这般穿着之人。
只这街巷瞧着眼熟,正是那日绪川带他们在悬暝幻境中瞧过的。
“绪川这般又为何意?我们那日便看过了这幅场景。”萧云谏拧着眉眼,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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