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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并不代表没有痛感。”段非拙说,“而且你要是在手术中途忽然乱动,可是会影响我的。”
“我不会乱动的。”
段非拙没搭理他。在这间地下室外面,Z或许是他的上司。但进了地下室,他就是主刀医生。敢在手术台上和主刀医生叫板,谁给Z的勇气?
他从玛格丽特手中夺来鸦片酊,递到Z唇边。
“你自己喝,还是我给你灌下去?”
Z撇撇嘴,老老实实地饮干了小瓶中的液体。
估摸着鸦片酊差不多该发挥效用了,段非拙为Z脸上蒙上一块布,从玛格丽特小姐手中接过手术刀。
他在更糟糕的环境中做过手术。相比起阿伯丁的烂泥街,这间地下室的条件算是奢侈了。但他还是紧张。这一次他刀下的不是陌生的患者,而是Z。他忽然明白为什么有些医生给自己家人做手术时要避嫌了。
更何况他必须一边做手术,一边持续地给无影灯们输送能量,让它们漂浮在空中。
多亏了泰勒斯先生的指导,他已经逐渐掌握无意识地转化能量的方法。从他的黄铜指环中提取能量,再输送给漂浮的灯,一切都像呼吸一样自然。这样他就能集中精力在手术上。
摘除眼球之后,段非拙以秘术止血,然后退下手术台,由玛格丽特小姐接手后面的工作。
玛格丽特小姐拿起一只义眼,调整好角度,开始念诵咒语。
随着她那梦呓般的呢喃,义眼底部伸出几缕丝线,它们仿佛有生命一般,钻进空洞的眼窝中,同神经对接。
段非拙出神地望着这一切。他的世界中本不存在的黑科技,却在这个世界中提前发明了出来。机械的奥秘和秘术的奥秘在这一刻融为一体。
玛格丽特小姐将义眼按进Z的眼窝里,接着对另一只义眼如法炮制。
她动作很快,几分钟之内,两只义眼便移入了Z的眼底。
“纱布。”她说。
段非拙从手术托盘里拿起一卷纱布递给她。她蒙住Z的眼睛,缠了好几圈。
“完成了。”她说,“接下来一段时间,如果觉得眼底有灼烧感,那实属正常。那代表人造神经正在和他的神经慢慢融合。等灼烧感消失,纱布就可以取下来了。”
段非拙松了口气,降下空中的灯。它们一个个平稳落地,乖乖地在墙角排成一列。
“他对痛觉不太敏感,可能感觉不到什么灼烧感。具体要多久呢?”
玛格丽特小姐想了想“根据以往的病例,一般在两到三天。保险起见,就等三天之后再取下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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