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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之间是表兄弟!怎么可能两不相欠?”罗锐握着拳头大叫,“我绝不同意。”
“你不同意,我就会被警察抓走,一辈子身败名裂。”周满淡淡地说,“做与不做,都看你。”
“身败名裂”四个字触动了罗锐心底最深刻的记忆,他来不及多想其实他完全可以答应帮忙但不断绝情义,心头乱成一片,罗锐只能点头:“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要我的命也没关系!”
“我要你的命做什么?”周满说,“你帮我把应非池送到市里这个地址。”他说着把一张纸展示给罗锐看,又说:“非池,昨晚跟你说的,还记得吗?”
应非池正在把他的长发弄干净,罗锐这屋子里没有能刻符咒的东西,他只好用凡人的方法慢慢清理。听到周满的话,他一边把纠结的长发梳开,一边回答道:“嗯,记得,你放心吧。”
周满始终没有见到他,只听到他的声音,心中清楚应非池一定是出事了,大约是在罗锐处受了什么侮辱,但不愿他担心,所以什么都不说。一想到自己疼着爱着宠着的孩子受了委屈还要强忍着装没事,周满的心就像刀割一样,他忍着心痛说:“记得就好,罗锐,你也看到了,非池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他对一切都不熟悉,他会怕车子和鸣笛。我说这些不是让你嘲笑他轻视他,而是要你知道,我最宝贝的东西,我大半条命都交在你手上了,你要是还有一点良心,那就帮他照顾好他。他要是在你手上出了什么事,哪怕是掉了一根毫毛,对我来说都是锥心的痛,明白了?”
他们两个,一个为了对方能忍气吞声给他被烫粉泼了满头满脸还好声好气,另一个为了让自己照顾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永生都不愿触碰的旧伤疤。他们之间怎么就成了这样子呢?完全没有别人加入的余地。
罗锐清楚地听到了自己失败的声音,但他不愿在周满面前表现出来,他不想周满看不起他,只好点头说:“知道了,在你眼中我就是那么坏的人?对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出手?”
周满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温和地说:“非池,别怕。”
应非池梳头的手一顿,鼻子就有点发酸:“嗯。”
罗锐的心就像那风吹过层层的原野,曾经疯狂燃烧过的灰烬,以为遇到风就能死灰复燃,但等风来的时候才知道,最后一点枯草,也已经被它糟蹋光了。现在等待它的,只有最无可奈何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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