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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比之前大了些,晏沉已经很久没有淋过雨了,春雨寒凉,透过幼猫不算厚重的皮毛渗透进来,让晏沉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寒噤,下雨天路上的侍人基本都在屋子里做事,晏沉仍是顾忌被人撞见直接给送回去,挑着小路走,小路有些泥泞,很快,他的身体就变脏了,像只灰扑扑的流浪猫。
他知道就算是长明将他送去,也未必可以见到简临青,不如自己过去看一眼简临青。
看看他到底怎么了。
他很快绕到了后院,纵身跃上了矮墙,落地的时候,他还找了一处水洼洗了洗脏脏的爪子,这才跳上了窗台。
窗户没有锁上,晏沉挤开了一条小缝隙,朝里面看去。
卧室里一片狼藉,梳妆台上的饰品像是被狠狠挥落,凌乱地掉了一地,珍贵的琉璃镜摔碎了,锋利的镜片埋在长毛地毯里,在夜明珠的光芒里泛着寒光,墙边那株夜明珠树灯也到了,大大小小的夜明珠乱七八糟地滚落在地上,有些掉在了被人弃如敝履的华服上。
美人榻直接被掀翻了,砸在简临青平日里最喜欢的零食台子上,纱帐被撕扯下来,晏沉甚至看到了猩红的血迹,他抑制住跳下去的冲动,循着血迹在墙角边看到了一团鼓起来的被子。
那团被子急促地颤抖着,晏沉捕捉到了几声压抑不住的呜咽。
是简临青。
他在哭吗?
晏沉焦躁地踱步,完全不知道简临青身上发生了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几乎就要跳下去了,然而理智的弦摇摇欲坠,终究是稳住了。
简临青若是需要他,就不会把他留在听溪园。
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得到很多陪伴,他宁愿在这里苦苦捱着,兀自发泄,就意味着这个时候他不需要其他人。
不要着急。晏沉又一次告诉自己。
他要尊重简临青,不能毫不顾忌地闯进去。
这显然是简临青想要隐藏起来的秘密,他不可以这样趁人之危。
他这样想着,深藏在肉垫里的爪子却忠诚地显现着主人的心情,在木制的窗台焦躁又暴戾地留下细细的划痕。
简临青连呜咽都是克制的,他好像是完全受不了了才吝啬地从唇齿鼻端发出微弱的泣音和痛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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