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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沈蕴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是沈丹成吗?”
“不是他还能是谁。”鹤院人嗤笑。
“他怎么吊死的?”
“就那么吊死了啊,”那人耸耸肩,“听说还是他隔壁那间屋里的人回去换衣服,看见他房里有个影子在晃,进去一看就发现出事了。”
“是自尽的?”
那人撇撇嘴,一抹不屑挂在了唇边。
沈蕴心中一冷,面上依旧适时地倒吸了一口气,“这位沈同修住哪间院舍啊?”
对方皱眉:“你问这做什么?”
沈蕴装傻,咧嘴露出一口白牙。鹤院的人显然已经把他彻底当成了一个爱凑热闹的漂亮蠢货,也不耐烦和他再多闲扯:“就在十三院,你要看就去看吧。”
沈蕴起身就走。
但他还是晚了一步,当他赶到倦林峰下时,便已见到前方顾引莲带着几位同修和先生,抬着一副担架急匆匆离开。遥遥可见的是白布掩盖下几缕白发飘落,小半段绣着连云归鹤纹的袖摆随着步伐摇摇摆摆。
一瞬间,沈蕴只觉得一股强烈的违和感迎面扑来。
是因为已经见过这一幕类似的景象吗?
他环顾四周,如血残阳下,附近围观的同修都变得面目模糊起来,而他们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像是某种不可分辨的咒语,叫人听得心烦意乱,头痛不已。
他用力摇了两下头,正要转身离开,忽然瞥见在道路对面一隅,有两个人静静并肩而立,也看着尸体离开的方向。
是司君齐和江夙。
龙玄双剑也会来凑鹤院的热闹?
沈蕴还没来得及多想,钟楼的钟声又一次敲响,到晚课的时间了。
这一声沉钟如醍醐灌顶一般,不仅将恍惚的沈蕴惊醒,也让周围的所有人纷纷四散开去,结伴前往教舍准备晚课。人群涌动间,沈蕴再往道路角落看去,发现司君齐和江夙已经不在那里了。
一位同修的死亡似乎根本无法在天贤庭里留下分毫的阴霾,晚课钟响之后,庭内又恢复了热闹和喧嚣。不仅天贤令上未曾通知沈丹成的死讯,就连晚课后回院舍歇息的路上,他也再也没听见任何关于“沈丹成”的讨论。
回到七院时,燕也归房间的灯是熄的,估计是又要在藏真塔通宵了。沈蕴不以为意,自己去洗漱休息,不知是不是因为今日被罚跑五圈格外疲累,他躺下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他这一觉睡得不是很踏实,那一瓣连云归鹤纹总是不断地在眼前闪烁,而在空茫的混沌中似乎还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喊他的名字,语调急切,嗓音却柔软,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沙哑鼻音。
——沈蕴,沈蕴……沈蕴……
谁在叫我?
无名指根有些微微作痛,就像是被一根细线拉扯着,而线的另一头就系在声音的来源。他刚要挣扎着朝着那个方向走去,又是一声晨钟响起,梦海迅速退潮。
沈蕴睁开眼睛。枕边天贤令亮着微光,卯时一刻,该起床了。
穿衣,洗漱,拎着脸盆倒完水的沈蕴如常在院舍门口遇见正要出门的燕也归。
“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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