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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望,愤怒,惊慌……而种种情绪在这些人的起哄与怂恿下终于找到了可以发泄的口子,群情激奋中已经有人按捺不住抓起一块石头朝着卞师傅砸了过去,抛物线直朝卞师傅的脑袋,却在还有一尺距离时像是被什么无形之墙给挡了一下,弹跳着落在地上。
人们目瞪口呆:“这是……”
沈蕴放下结阵的手,趁机凑到了崔兴言的耳边对他低语几句。崔兴言立即会意,朝着众人走了过去:“诸位,请听我一言可好?”
崔兴言方才一通招潮刀舞立了大功,百姓们已把他当神似的崇拜,如今见他有话要讲,四周当然静了下来。崔兴言还故作老成地咳了几声,才开口道:“兹事体大,还需大伙谨慎判断。庙中火势汹汹,想要引起这么大的火,一般人是需要不少道具才能做到的,你们闻闻卞师傅身上可有硝油气味?身上可有引燃火具?”
一人凑过去嗅了嗅,又在卞师傅身上摸索几番,摇头道:“没有。”
“那么单凭借这几句模糊证词,以及卞师傅白天的一句气话,”崔兴言朗声道,“就能给卞师傅定罪了?”
众人面面相觑,都有些哑口无言。
只有之前指认卞师傅那人不服气道:“你帮他说好话,你又知道是谁干的了?!”
“我不知道呀。”崔兴言一摊手,理直气壮道,“我没有看到谁点的火,谁烧的庙,所以我承认我不知道。那你这会指认卞师傅,是看到他点火了,烧庙了?”
那人噎得满脸通红,指着崔兴言“你”了半天也憋不出后半句来。
“师叔,为什么不让崔前辈告诉他们是有人施法所为?”路弥远低声问道。
“这理由我们明白,但说给普通人听可就未必了。”沈蕴道,“你看看这些人胡搅蛮缠的架势,要知道要是让他们知道这火是有人做法施咒,保不齐就要引到咱们身上。总之现在的目的是洗清卞师傅,至于真正的纵火人等抓到再说。”
另一头的那几个人也确实没有卞大成纵火的证据,他们几人不过是一时联合,想要趁机陷害,这会被崔兴言堵塞,气势顿时弱了下去,不得不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一旁的一位老者:“张老,您是乡贤,要不您来评评理?我们、我们也是为了咱们杏陵好……”
老人叹了口气,他笃着拐杖向前,先对着崔兴言行了一礼:“多谢这位仙师刚刚召水相助。”
“小事,不客气。”要是手上能有一把折扇,崔兴言现在能表现得更加风度翩翩。
老人再行一礼,才回头去看卞大成,他放缓了声音:“大成,你今夜是为何要往庙里来?”
卞师傅依旧一动不动。
“你唉……”老人劝道,“乾炎那边的大仙师都说了,去年那事就是个意外。咱们安魂的丧葬也都做了,小虎现在肯定已经投去好人家了,其他人家都已经放下了,怎么你就是偏偏想不开呢……”
卞师傅的头微微动了动,他终于开了口,“……明天,还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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