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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蕴故作神秘地压低了声音:“据说这地方别名……心想事成楼。”
一旁的燕也归皱了下眉。
在一个赌桌上想要得偿所愿,那么必定会夺走走他人的愿望——这道理浅显,人人都懂,但人人都会觉得自己才是掠夺的那一方,如此也难怪这座赌庄能生意兴隆。
“我这边的线索说完了,该轮到燕仙师了。”沈蕴的馄饨吃完了,他开始嗑瓜子,“你卜过银焕的下落了吗?”
“略算了一卦。”燕也归道,“入于幽谷,身困株木,长岁不觌。”
沈蕴念了一遍卦辞:“听起来不像什么好卦。”
“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坏。银同修似乎被什么困住了,但人应该还活著。”
沈蕴挑眉:“燕同修的表情好像很失望?”
燕也归笑了笑:“有么。”
“既然人没死,管他因为什么困住了,只要把他带出来就行。”
沈蕴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瓜子屑,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燕同修只卜了银焕,没算算我们此行的吉凶?”
“算过,但是不能说。”燕也归道。
对方不肯说,沈蕴也可以从他的表情上窥出吉凶,但燕仙师这会打定主意当面瘫,一张脸板得像棺材板一样,沈蕴瞧了半天无果,最后只得放弃,回头催起景颉,“那闲汉跟我说六博楼亥时开楼卯时闭楼,这会出发正好能赶上开业。吃快点,你看看就你最慢。”
景颉不为所动,细嚼慢咽,一个馄饨分三口吃完。
闲汉只是给沈蕴指了个大略方位,他们本以为得费上一番工夫寻找,结果才行了五十里,就见前方群山之中有一片灯火煌煌闪烁,仿佛漆黑夜晚中神祇睁开的金色眼睛。等再行数十里,那一座赌庄便近在眼前。
庄园建于那被覆灭的宗门遗迹上,并不大,那些练功的木桩与太极图已经凋朽,被青苔与绿植覆盖,庄园正中间有一幢四层高的楼宇,飞檐四周灯笼高悬,檐上立着吞金的貔貅龙兽,远远就能听见里面呼呼喝喝的喧闹。
“啧啧,人真多。”
沈蕴从剑上下来,扫了一眼门口排列的车马。这些人中有独自前来的,也有携伴侣同往的,来客皆雍容华贵衣冠楚楚,甚至还有不少一脸正气的修真者,倒像是前来赴一场清谈盛会似的。但他再凝眸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些客人虽然衣着各异,但每个人眼中都流露着相同的热切而又激动的,赌徒才有的光芒。
“师叔。”路弥远走到他跟前。
“怎么了?”
“这里……”路弥远皱了下眉,“这里让我不太舒服。”
“不舒服正常,你还是第一次来赌场吧?”沈蕴揉揉他的脑袋,安抚道,“以前我怕宁微骂我,所以没敢带你来这种地方。别紧张,我们又不赌,只是来找人,一会跟紧我就行。”
“不是的,我……”路弥远张了下嘴,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最后只能点了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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