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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八卦?”

燕也归身为玉钊山少卜,从不轻易算卦,一旦卜筮,必定应验。而每次对方露出这种笑沈蕴就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好卦:“……你是不是算出了什么?”

“佳人失手,破镜初分,厄炎焚心,如影随形。”燕也归一字一字道,“是大凶之兆。”

沈蕴皱眉:“是谁的大凶之兆?”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我的修为不够,再想往深算去,那就得拿其他的代价找补,这种不划算的买卖,我从不做。”燕也归将剩下的茶水一饮而尽,“反正卦象已出,要应验也很快,只等着就是了。”

“你就不怕应验到你自己身上?”沈蕴挑眉。

“那就是我的命数。”燕也归表情淡然,“今晚我去藏真塔通宵,不回院舍了,不用给我留灯。”

沈蕴朝他点点头。

燕也归站起身,临走时看了一眼沈蕴身边的路弥远——少年方才全程一言不发,埋头吃饭,安静得仿佛不存在。

此刻他像是感知到了燕也归的视线般,停下筷箸,缓缓抬起头来。

“燕前辈再见。”路弥远乖巧地微笑道别。

用完了晚饭已到酉时末,两人从食堂出来,顺着山路往院舍的方向走去,权做消食散步。

身后的天贤庭内鲸灯长燃,头顶偶有学子御剑飞过,前方倦林峰上错落的院舍间灯火点点,时而传来一两声练习咒文的吟诵或是笑闹声,将肃穆的天贤庭妆点出了几分烟火气。

沈蕴将路弥远带到了十三院门口,又叮嘱了他几句“有事可以直接来找”云云,才笑着目送他进院。

天贤庭的学生里除了剑范,礼范二人可享受独门小院外,皆是两两一舍,六人成院。一舍内又有一堂两间,左右分开,路弥远白天报道得早,来放行李时对面房间的床还是空的,这会却已亮了灯,想必是有新人入住。

他推开木门,刚往堂前迈了一步,隔壁房间内一道黑影腾地弹起,快步向他走来。

“哎哟舍友来了是吧欢迎欢迎我可等你半天了!在下张沛雨出身瀛海是鹰院新生还未请教兄台高姓大名对了这是我从家里带的一点特产都是不值钱的玩意别客气以后咱们得同居好几年呢不如拜个把子做个兄弟如何?不过先说好灯油用水的开销还是要各出各——我操怎么是你?!”

张沛雨吓得头皮一麻,手里的纸袋脱手飞出,路弥远欠身一捞,稳稳接下。

“您好,是我。”路弥远道,他打开纸袋看了看,是一包核桃,“我可以吃吗?”

张沛雨慌忙点头,“当,当然可以。”

路弥远伸手拈了一颗核桃出来,手指微微用力,便听一声脆响绽开,指缝间细屑纷落,明明是如此优雅的动作,却看得张沛雨一个哆嗦,他连忙改口:“那个……咳,路同修,刚刚的话就当我没说……”

“他说得对。”

“什么?”

“……我确实得交个朋友。”路弥远将核桃仁放入口中,复又对张沛雨笑了起来,“所以以后还请多指教了,沛雨兄。”

沈蕴送完了路弥远后并没有直接回院舍,反而转头又去往了天贤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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