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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远筝把砚台摆正,“殿下,群鸭回是什么意思?”
“啊?”邵云朗眨眼,“一群鸭子回窝了。”
“是吗?”顾远筝笑了,倒也不追问,只是眸光湛湛的看着邵云朗。
对视片刻,邵云朗放弃了,躺在床上晃了晃垂下的长腿,刻意装出来的疏离也维持不住,哼哼唧唧的说:“顾兄啊……你就不能稍微迷糊一点嘛。”
他长这么大,难得碰到事事都与他心有灵犀的人,人海茫茫得遇知己,也很想和顾远筝成为莫逆之交,但当下实在不合适。
顾远筝把东西收拾妥当,缓步走了过来。
“殿下的意思,我明白的。”他轻声说:“太学之内,泽兑本就只占少数,你我同一级,被分配住在一起再正常不过,在外我不与你亲近即可,旁人也看不出端倪。”
邵云朗坐起来,“我觉得你这话哪里怪怪的……你说话就说话,走过来干嘛?”
他坐在自己床上,顾远筝在他面前一站,光都要被遮住了。
顾远筝自袖中摸出个小瓶子,递到邵云朗眼前,“下午骑马时,殿下屡屡调整腰带,是午间我接住你时动作太莽撞了吗?”
“你没让我一头扎进土里已经很客气了。”邵云朗嘀咕着解开腰带,“有点疼,你手劲儿好大,我换衣服看看,你先回你那边。”
他这便是默许顾远筝住在自己的“鸭子窝”了,顾远筝点头,转身走开了。
邵云朗脱了外袍,又想起屋里多了个大活人,只得松散着里衣把屏风搬回来,然后给自己上药。
他说地坤娇气,然而他不知道是不是先天体质问题,身上磕碰后很容易留下青紫痕迹,腰腹上还好说,后腰看不到的地方随便抹了两下就套上了里衣。
这药膏不是他送出去的那瓶,效果却比他那瓶云州进贡的更好,覆在皮肉上片刻后便隐隐发热,邵云朗啧啧称奇,拿起那玉瓶看了两眼,在瓶口发现了一个浅浅的刻字。
一个“书”字。
他拿着小瓶子转出屏风,放到迎客厅的小桌上,顾远筝那边的屏风也被他挪回了原位,也不知道人是不是已经睡了。
秋后虽然白日渐短,但这个时辰只是天色晦暗,还没黑的彻底,这未免歇的有些早。
夜猫子五殿下有些发愁,踮着脚想着回自己那边去,回头看见顾远筝散着头发,带着一身水汽推开了门。
“殿下?”他疑惑的看着蹑手蹑脚的邵云朗。
“咳,我还以为你睡了。”邵云朗犹豫了一下,“那你要是不睡……我请你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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