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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谁倒也不重要。”邵云朗摆手,“只是我对顾兄见色起意……”
顾远筝:……
“啊!不是!”邵云朗哭笑不得的扶额,“咳,一时嘴快,我是说与顾兄一见如故,我认你这个朋友,自然想护你周全,其他的……顾兄便不要深究了,尽快离开青州便是。”
“也好。”
顾远筝便当真点头不再盘问了,拿起桌上玉筷夹了一箸蟹肉送入口中,认真品评道:“不愧是名满青州的湖心楼,这道菜做的当真鲜美至极,只可惜乐师都被云兄你赶了下去,空有佳肴而无雅乐,却是美中不足了。”
他又随口转移了话题,这便是要揭过刚才那话茬了。
邵云朗觉得这人不只是长得冰雕雪砌的一般,连心肝都是玲珑剔透的,真是越看越觉得顺眼。
他索性站起身,扬眉笑道:“不就是听曲儿吗?不需要乐师。”
他径自绕过屏风,片刻后抱着把箜篌回来了,又自一旁榻上拿了个软垫,席地跪坐,环抱那箜篌拨出一串清澈韵律。
顾远筝发现他似乎偏爱颜色鲜亮的服饰,今日穿了套胭脂色箭袖,肩上一簇暗银纹的垂丝海棠随着他手臂的动作起伏着,像有夜风拂过枝头。
他起手试了几段轻快的小调,修长的指触弦时熟稔翩跹,略做停顿后,指腹猝然掠过琴弦,那曲调骤然一变。
少年人还略带沙哑的嗓音和着清冽弦音,没有太多技巧的慢声吟唱。
“青淮美酒斗十千,古来游侠多少年。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边*……”
不是缱绻小调,却恰合当下情境,那一身艳色的少年坐在灯火与阴影的交界间,垂眸唱出了一阙倾盖如故。
……
邵云朗要在将军府落锁之前回去,听顾远筝说自己的家人会来接他,这才放心的先上了回岸边的小船。
他站在船头和顾远筝挥手告别,身后是粼粼水光。
邵云朗想到了什么,在船夫长蒿一点,小舟幽幽驶离的时候,他突然扬声道:“顾兄!今夜与你同游真的很尽兴!”
顾远筝诧异,随即反应过来,云五的意思是在说:今夜同游时那些笑语欢声并非全是做戏给别人看。
又听那少年扬声说:“明日一起爬西兴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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