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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必应又没料想到容璲已经知道了这么多,他一声叹息,苍老的面容每一丝皱纹都是平稳的,面对举到面前、灼热的连空气都为之扭曲的火红烙铁,没有一点恐惧,与装疯卖傻时的失态迥然不同,只是摇头道:“我不能一错再错了,时至今日,我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这躯壳渺小而腐朽,即便千疮百孔,又有何惧?”
“最后一遍,‘飞光’是什么?”容璲声音渐沉,不耐至极。
“动手吧。”裘必应扬头无畏道。
容璲眼神透出狠色,骤然将烙铁印在裘必应肩上,衣料和皮肉的焦味刹那间扩散开来,裘必应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双目凝视着空无一物的棚顶,却更像是穿过砖石,眺望更遥远的终点。
傅秋锋适时在一旁报了几个惨无人道的大刑助兴,墨斗熟练地从容璲手腕下绕到裘必应颈后,用力咬了他一口。
“臣去准备纸笔。”傅秋锋走到桌椅前把纸铺开,开始研磨,“陛下请坐。”
容璲站在原地没动,半晌才撤下烙铁,皮肉黏合的感觉让人作呕,容璲慢慢吐了口气,把烙铁掷回火盆,木炭冒出一阵火星,他在闪烁的火光中不甘地怒道:“此贼跪地求饶也难消朕心头之恨。”
傅秋锋倒没这么大反应,笑道:“什么恨,夺妻之恨?”
容璲:“……”
傅秋锋说完摸了摸下巴,补充道:“呃,比喻而已。”
容璲的焦躁被他搞得泄气,回头瞪他一眼:“朕时时刻刻都担忧你弃朕而去,你倒会说风凉话,你哪是妻,朕才是,朕都快成了深宫怨妇。”
“陛下,倒也不至如此!”傅秋锋不知道要怎么保证他不会离开,但仔细一想,如果真有他们都无法了解更无法操控的力量,那他的保证就毫无意义,想到这里,他不禁也沉默下来,澈月湖成了他们心中包裹的一根刺,每一下心跳都连带起一阵不易察觉的隐痛。
刑室里安静下来,间或几声钝重的喘∫息,裘必应满头冷汗,垂着脑袋挂在刑架上颤抖,容璲看了他半个时辰,才捡起一条鞭子,用鞭柄扎在烙铁的伤口上,喝问道:“你认得傅秋锋?他是什么人?如实回答,就赐你解脱。”
“……是。”中毒昏迷的裘必应低哑地吐出一句话来,“大岳暗阁首领,傅秋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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