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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公子瑜!

唐邈立刻想起霜刃台新增的情报,他脚尖一挑踢起压在船中的剑,目光错开一刹那,公子瑜却以不见踪影。

……在哪里?唐邈握剑转身心下警示,不想脚下一震,那艘小船边沿探出一截剑身,骤然横扫过来,唐邈纵身跃起,公子瑜在水中一拍船沿,跃出水面直追唐邈。

金铁铮鸣声接连响起,两人在半空过了数十招落至岸边,两岸的民居中有几家点燃了灯火,唐邈后退两步,身上都是小伤,但他深知不是对手,正要逃走争取汇报消息,但脚下一绊,公子瑜竟是一鞭甩出缠住了他的脚踝……不是鞭子,是绳子!

“我的时间很紧,不想在容璲的走狗身上浪费。”公子瑜一拉绳索闪身上前,趁唐邈稳定身形时一掌拍在他背后,以剑柄敲上唐邈手肘,击飞了他的剑。

唐邈惊愕于公子瑜的身法竟如此迅捷,他咽喉一紧,脖子被公子瑜套上了绳索,那应该是公子瑜方才在他的船上拿的,而他居然没看到。

公子瑜拽着绳子把唐邈拖进小巷,免得有好奇的百姓开窗探看,暗恼这周围不好抛尸,更不能弄得血迹斑斑让百姓报官。

“……走狗也好鹰犬也罢,总比你送进宫那些弃子强。”唐邈的手指嘞进颈上绳索,拼命拉拽,艰难地仰头反驳。

“他们是为自己的理想追随我,死亦无怨,和你可不同。”公子瑜不屑道。

唐邈感觉大脑发胀,他克制着本能松开了右手,伸向背后撕扯公子瑜的衣袖,断断续续的冷笑:“你…懂个屁的我!我要过饭……当过杂役牙人,唱过戏,我才不为理想而死,我只要像人一样活着!”

公子瑜听见自己袖口响了一声,他也没在意这点容璲走狗临死前的哀鸣,拧着绳子的手越发用力:“容璲只是满手血腥的暴君,追随他,能让你更像人吗?”

“皇室谁不是满手血腥,容瑜难道干净?容琰容翊难道无辜?”唐邈嘲笑,他放下自己的右手,把那片扯下来的布塞进了怀里。

“闭嘴!你也配直呼皇室之人名讳?”公子瑜勃然大怒。

唐邈咳嗽起来,脸色紫红,还剩一丝的理智告诉他从试探此人态度来看必定非富即贵,鄙夷卑贱之人,绝不是隐藏在民间的农民义军出身,恐怕和太子生前有所联系。

他不知道自己这次有多大几率活下来,这是比北方战场几次重伤更危机的时刻,他眼前发花,突然庆幸自己和柳河换了班,否则柳河必死无疑,又想起他为了报答沈星程而听从他的推荐来霜刃台,却在第一次受伤昏迷在无人的霜刃台院里,半梦半醒时发现那个目中无人的皇帝……竟然愿意背起身份低微满身血污的他,亲手为他更衣上药。

“咳……”唐邈主动放弃了挣扎,垂下了手,慢慢低头没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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