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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有何吩咐?”张财应声道。
傅秋锋把书藏回被子,接过热茶,手有些发抖,这双手掌心柔软,没有茧子,手腕也没有陈年刀伤疤痕,一张和他十八岁时一模一样的面容透过晃荡的水面映入眼帘。
他一向不信什么三千世界鬼神之说,若世上有鬼,那死在他刀下的无数亡魂早该向他索命,可如今他既没死成,也没见到判官无常,反而到了一个极其相似又不尽相同的地方,用着年轻的身体,成了国公府养在外地不受宠的庶子。
这个庶子“傅秋风”才被接回京城,和傅国公吃了顿陛下设的宴席,就被点名召进宫里成了男侍,他还没敢抬头见过陛下一面,在兰心阁待了三天,就莫名其妙的半夜栽进池塘溺水昏迷。
傅秋锋没能找到落水的原因,他似乎能感到从混乱记忆中浮现的恐惧,应当不是自尽,深夜视野不清,以傅秋风此人懦弱的性子,本该远离水边,想来也非意外。
以他的多年的经验推测,这位傅秋风必定是遭人谋害,而谋害一个地位低下,仅凭皇帝一时兴起召进宫里的男侍,有何目的?
他做了三十年暗卫,保护陛下和暗中搜查几乎成了本能,想着就涌起一阵调查清楚的冲动。
张财端了屋里的水盆出去,走到门口时,傅秋锋的余光忽然瞄见他头顶闪起光来,像是数字。
“站住。”傅秋锋叫住他,“你头顶,什么东西?”
张财端着盆腾不出手,翻着眼睛往上看:“奴婢头顶没什么呀,您可不要吓奴婢啊!”
“……下去吧。”傅秋锋压下诧异,他看清了悬在张财头上的数字,“叁”,像个半透明灯笼似的,发着暖洋洋的光。
他刚吩咐完,张财转身踏出门槛,另一只脚却被绊住,连人带盆扑倒下去。
傅秋锋本想去接,但转念一想,这具身体不会武功,那他目前还是别暴露身份,免得传扬出去,再被当鬼驱了。
于是他看着张财趴在地上,惨叫一声哭着捂住手腕,头顶的数字也缓缓消隐。
“哭什么。”傅秋锋冷道。
“奴婢吵到您了,可奴婢手疼!”张财委屈地爬起来抹眼泪,“公子您心情不好吗?怎么突然这么凶。”
傅秋锋想起这小太监对他温柔宽厚的评价,表情一变,微笑道:“过来,让我看看伤势如何。”
张财乖乖过去伸手,傅秋锋搭住他的脉门,并无丝毫内力,很难解释方才他头顶的光。
“对了,我醒来时,听见周围有人吵闹。”傅秋锋掐住他的手臂寻找角度。
张财眼神一黯:“还不是李大祥,他竟然说您昏迷两天,肯定醒不过来了,他要赶紧托关系去别的娘娘宫里服侍,他还说跟着您没前……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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