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蓟和坐在鹿鸣身侧, 一直没有出声,他垂眼盯着面前的一块光洁的地板,闻言唇边逸出一丝轻笑。
大殿内寂静非常, 甚至可以听见三个人的呼吸声, 鹿鸣面沉如水, 他知道向庭芜打的什么算盘,西关浦是玉简门的镇守范围, 有义务保护城中所有百姓不受妖物侵扰,可如今道陵君大势已去,人间邪祟迭出,似有百年前大劫重现之势,玉简门恐一己之力无法与之抗衡, 万一失手就会成为天下众矢之的,所以无论如何也要拉上绝青宗一起,况且蓟和也确实符合作为一个把邪祟引出来的诱饵。
那邪祟半个月之内连害十几人性命,且这些人都是与他人有染之人,看起来颇像邪祟复仇,因自己生前为人所伤,所以要杀尽所有负心人。可它无影无踪,虽有气息可查,但却寻不到真身。
为今之计,只有祭出一人,引那邪祟出来,再将其一网打尽。
这方法虽然危险,但却是唯一一个可以一试的法子。
西关浦已经深受其害,必不可能再献出一个人去送命,就算有,“与他人有染”一条也是十分不光彩的,不论是不是自愿也不会有人主动承认,更不可能去其他地方寻一个这样的人来,如此一来,蓟和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他十二岁那年的事就只有绝青宗四位仙君和向庭芜本人知道,当然向庭芜对门下弟子只说是蓟和水灵根天赋异禀,所以才请他来帮助除妖,其他事一概未提。
鹿鸣也不可能提,他几次攥紧拳头又松开,凝着眉头愠怒道:“向宗主什么打算我已知晓,总之我绝不会任由门下弟子去送死。”
向庭芜手搭在座椅扶手上,姿态闲闲道:“鹿宗主不能因为蓟和是你座下最宠爱的弟子就护着他,如此天赋总得放出来历练一番啊。”
“与他是不是我座下弟子无关,就算是绝青宗一个无名的洒扫弟子,我也不会同意。邪祟确实妖邪,我愿……”
“鹿宗主怕是会错意了,”向庭芜摇摇头,“那邪祟无踪无影,至今未能寻出真身,蓟和只是随我几个弟子去查探一番,不一定会遇上,鹿宗主何故如此抗拒?”
“……”
鹿鸣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抬眼看向对方,眼底布满寒霜:“凡事总有万一,向宗主也不能保证绝不会遇上,邪祟现身一向无规律可循,此次……”
“鹿宗主,”向庭芜手搭在膝盖上,微微倾身向前,语声里带了一丝不可察觉的探究之意:“鹿宗主如此一力拒绝,莫非是有什么隐情?”
“……不,”鹿鸣喉咙里梗了一下,闭了闭眼,沉着地答道,“实在是不愿让弟子去冒险……”
“大伯,”蓟和突然开口,嗓音干净而低柔,“如果我将那妖物收服,贵宗有什么回馈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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