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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静止。

夏弥旬慢慢垂下银睫,整张脸都藏进衣服里,只露出一双红得透亮的精灵耳。

“你不喜欢我了……都不肯抱抱我……”

声音闷声闷气地传出来,一半惶惑,一半控诉。

商籁的呼吸都要凝滞了。

他想伸手拽开那件该死的衣服,可夏弥旬像溺水者紧攥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死都不肯松手,也不愿意抬起头来看他。

于是商籁不敢动了,双臂张开停在半空,他也不敢去碰夏弥旬,临界边缘,只消一粒火星,就能将全部理智焚烧殆尽。

“你怎么会这样想,我只是……”

卑怯的胆小鬼。

一面为恋人的眼泪与畏惧之姿而心痛不已,一面又想看本应凛然的冰晶雪霜为自己哭泣,忍受苦楚。不断被矛盾感折磨着,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催折神魂的漫长酷刑。

月匈口突然一沉,是夏弥旬低低地把头靠了过来。从商籁这个角度,只能看见银发中那点发旋。

“为什么不像以前一样?”夏弥旬说话了,清澈的声线混杂着浓浓的失落和亶页抖的尾音,发凉的气息拂过越过商籁的衣襟,一直落到那颗渴望得快要熔化的心上。

“我真讨厌现在的自己,特别没用,特别软弱。”

“我只想你能抱抱我,可为什么这几天你都不理我?是你害我变成这样,你不能不喜欢我……”

嗓音里漫开起泣声,眼泪顺着尖削的下颌滚落。

商籁从未有尝过此刻这般心惊肉跳的滋味,过去数千的心如止水,只因吸血鬼的一言一动倾覆成洪流。一手帮人拭去泪痕,一手把人揽进怀里,犹嫌不够,只能俯下头去,一点一点亲口勿那柔密微香的发丛,好像这样便能压制心中轰然横冲的可怕念头。

殊不知,渴于鸩毒,未入肠胃,已绝咽喉。

“不是不喜欢,而是太喜欢,所以才不能,也不敢。”商籁的声音哑得像一把粗粝的沙。他是沙漠里迷途的旅人,备受炎热与干旱的折磨,却不能鞠捧唯一一眼清泉。他看着,守着,想着,却连靠近的勇气都失去了——

他知道自己有多无餍。

“我怕我会控制不住自己。”

夏弥旬怕冷似的战栗了一下,过了会,轻声开了口:“可以。”

商籁紧箍着人月要侧的手失控般地加重几分力道,勉力忍下,才不致令对方觉察出自己的失态。压下翻江倒海的情绪,他轻轻捻了捻掌心那只有点汗氵显小爪子,“都是我不好,你不要勉强自己。安心睡吧,我会一直在这里陪你。”

“没有勉强……是我想的。”夏弥旬慢慢抬起头,脸已经红透了,一路红到耳根和颈项。用上目线注视商籁,他很小声地说:

“我会努力的。”

只适合栖息在暗夜的赤纹银凤蝶,明知火苗燎烧的光焰会烫伤鳞翅,却仍无法抵御那灼灼温暖,靠近,义无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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