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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我问什么,他们都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生生,你是不是也这么想的?”
方岐生不知道聂秋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说他只是想和自己商量一下对策也好,说他是看出了自己叫他来的缘由也罢,若是前者,聂秋的眼神不该如此深沉,若是后者,聂秋的态度不该如此从容——他想起了他们曾经无数次的博弈,就是像现在这般互相试探。
没有愤怒,也没有难过。
之前就说过了,魔教里没有一个是正常人。
方岐生只觉得血液都变得滚烫起来,别说是情绪低落了,他甚至是想笑,那种棋逢敌手的畅快感,不是一言两语就能够形容的,或许只有彻彻底底的疯子才能够明白。
他面前的这个人,不是虚像,确确实实的,是他所认识的那个难缠的、强劲的宿敌。
聂秋是不是发现了不对劲?他是从什么时候看出来的?从什么地方看出来的?他说的哪些是真话,又有哪些是假话?他看起来风轻云淡,是否已经在心中谋划好了棋局的每一步?
没错,这才是他们应该有的关系,仿佛在刀刃上行走,稍有不慎就变得血肉模糊。
“看来我们不谋而合了。”方岐生双手抱胸,头一次念出这个陌生的称呼,“右护法。”
聂秋翻过手腕,做了个手势,示意道:“那么,能否请方教主带路?”
他们不像是要去探寻传说背后的秘密,更像是要去将跌宕的故事演得更加危险混乱。
不远处的黄盛露出了“你们又准备整出什么幺蛾子”的表情,他之前在看到方岐生抬手摸脸的那一瞬就错开了视线,盯着那头在空中翱翔的鹰看了半天,结果这两个人啊,也就十多天没见面吧,搞得跟生离死别一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欲言又止,眼神深沉晦涩。
他完全不准备给方岐生面子,嗤笑一声,说道:“你不会以为方岐生认识路吧?”
聂秋实在没想到这一点,顿时觉得氛围正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一去不复返。
显然,方岐生已经习惯了黄盛时不时的冷言冷语,即使他太不会看气氛,方岐生仍然是那副游刃有余的样子,食指在臂弯间轻轻一敲,迈步朝黄盛走去,手臂随意地搭在他的肩膀上,黄盛皱起眉头,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方岐生就凑近他耳边,用轻巧的语气说了一句话。
“师父给你留的玛瑙,你还乖乖地戴在脖子上的吧?”他的语气难得带上了一点笑,却并非是戏谑的,那其中潜藏的恶意和危险只有黄盛才能知道,“身为师兄,我就不对你的那些人尽皆知的小心思做出评价了,我和聂秋之间的事情,希望你以后永远不要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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