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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张双璧没有说下去,常锦煜也没有接话。
但是他们三个人都知道他要说什么。
若不是常锦煜惹了一身祸,安丕才要去给他收拾烂摊子,所以就吩咐常灯去帮抽不开身的张双璧去买更换的枪头,常灯人生地不熟的,又对长枪一类的武器不了解,谨慎地去了张双璧常去的铁匠铺,买了安丕才说的那种,结果汶云水偏要说买错了,给换掉了。
临到要上场的时候才发现这一茬,张双璧又气又无奈,但是又没办法做什么。
于是,他只好拿着用不惯的枪,硬着头皮上了擂台,不出意料地输了。
若非如此,他的溯水枪应该无往不胜。安丕才垂下眼睛,小巧的铜质酒杯在他掌心中旋转,里面的酒水也跟着一齐搅动,映照出半空中的繁星,下一刻又涤荡成浮动的流光,融入溅起的水花中。
他知晓,面前这两个人每次快要说起常灯和汶云水的时候,都会不自觉地停下来。
就好像那两个名字不能提起,不必提起,也不该提起。
可是,这两个名字又是没办法绕开的,它就在那里,宛如深嵌的沟壑,避无可避。
然而这次好像有所不同。
常锦煜沉默了一会儿,并没有绕开这个话题,反而抬起眼睛,直勾勾地望向张双璧,说道:“既然忘不了当年的情谊,为什么不去找他们解释清楚?”
“解释?”张双璧的唇齿间泄出破碎的笑,“二十年了,常锦煜。整整二十年过去,早已物是人非,一切该改变的和不该改变的,都已经变了。他们此时到底是什么模样,之前经历过什么,我全然不知,更别说去跟他们解释了,旧事重提,难免讨嫌,而且……”
而且他们记不记得,愿不愿意接受,都还是个未知数。
去见,见到的是赤霜火和白汶水,还是他们在二十年间都不曾来往过的常灯和汶云水。
张双璧不知道,也不想去赌。
也许,他们会疏离又客气,笑着说,都过了这么多年了,我们早就忘啦。
又或者,恨意已经刻进了他们的骨子里,只能以血来画上终局。
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一切都已经回不到二十年前了,不是吗。
常锦煜忽然抬头看向繁星如昼的夜空,这夜就如他当年将常灯带走后,在大漠中所度过的每一个夜晚,清亮的,璀璨的,云层之上却隐藏着阵阵雷鸣,还有让人感到恐惧的未知。
他用指节抵住下颚,静静地看了片刻,然后闭上了眼睛。
“你说的对。”他重复了一遍,“旧事重提,难免讨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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