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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双璧更不用说,他是镇峨王,又是张妁的爹,自己的老丈人,他更加惹不起。
正当贾昭进退两难之际,宛如软玉青葱的白皙手指从他掌心中取过那两颗核桃,摆弄了一下,然后像是失去了兴趣似的,随意地放到了一旁桌案上,笑道:“我现在还不想吃核桃,总之先收下了,兴许回去之后就想吃了。爹,你和蕊蕊之间的事情,可别往我们身上引。”
张蕊咬了咬牙,她向来是怕张妁胜过怕张双璧,现在也不敢再追究下去,只是愤愤地瞪着面前的这个始作俑者,埋怨道:“我都快盘出包浆来了!”“只用半天的时间就能给核桃盘出包浆,你也算是天赋异禀。”
张双璧回了句话,抬手捏了捏眉心,垂下眼睛,淡淡地瞥了一眼底下热闹的场景。
这一望,街旁围观的百姓突然之间就激动起来,更甚者,经常摇着车卖早点的年轻姑娘面红耳赤地喊了一句“镇峨王您今天这身也太好看了吧”,还有几位凑热闹的跟着就喊,什么“风流倜傥”,什么“英姿飒爽”,什么“绝世无双”,真要将他捧上天似的。
张蕊的肩膀耸动,憋得发颤,到后面干脆拍着张双璧的背脊狂笑——然后被他推开了,她倒没生气,边笑边说:“爹,你多受欢迎啊,我看不如改成你的比武招亲算了。”
其实,光从张妁的长相来看就知道,张双璧不可能长得难看。
更何况,她的长相有七八成都是从张双璧这里得来的,就连蛮横肆意惯了的张蕊,好好打扮一番,只要不讲话,见到她的人都会不自觉地对她心生好感。
张双璧的结发妻子是他父亲当年硬让他娶的,两人之前都没见过面,直到洞房花烛夜掀盖头的时候才知晓对方的长相,一起生活了十几年都没生出什么感情,你过你的,我过我的,相敬如宾,所以后来她下定决心皈依佛门的时候,张双璧也就很干脆地下了一纸休书。
而张妁与张蕊正是潜移默化地受到了这件事的影响,对“喜欢”这种事是全然不信的。
先皇,也就是戚淞,好几次想要给张双璧赐婚,都被他婉拒了,后来也就没再提。
简而言之,镇峨府如今并没有主母。
试问镇峨城中哪个尚未出嫁的姑娘对镇峨王没有好感,张蕊想,基本上没有吧。
她与张妁也想过在暗地里为张双璧物色一个人选,不过,多半是不可能叫他妥协了。
毕竟,尽管她娘皈依佛门已久,张蕊偶尔还是会撞见张双璧从皇帝那里领了新进的丝绸之后,捧着那匹丝滑柔软的布料,第一反应就是去敲她娘的房门,正要敲下去的时候才记起这里边早就没有住人了,伫立半晌,微不可察地叹息一声,转身离去。
喜欢是容易消磨,习惯却不易改变。
张蕊在那头思绪纷飞,张双璧这头,很是无奈地向那些人颔首示意,随即便将侍从唤了过来,侧头说了几句话,点了几下头,不愿在这是非之地多做停留,起身就要走。
“你们安叔还在府里跟小漆下棋,在张漆面前,安丕才就算是先走十步都赢不了。张漆心思缜密,顾虑周全,多多少少也会让着他,估计现在憋屈得很,我就不跟着你们凑热闹了。”他想了想,又细细叮嘱道,“比武结束之后尽快回府,现在天黑得早,别在外头滞留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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