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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差愣了愣,没想到她就这么承认了,正准备开口,身侧却突然有人抓住了他。
转头一看,是个年迈的老者,双眼浑浊,眼窝很深,骨瘦如柴,手上的力道却不轻,镣铐一样紧紧地将官差的手臂禁锢住,说出来的话却不是向着他的,而是向着那女子的。
“你无须担负不属于你的罪孽。”
他嘶声说道。
这话谁都没有听进去。
因为很快,他就自己松了手,隐于人群之中,消失不见。
没人发现他像是被什么东西拉住一样,微风托住他的膝弯,落叶掩住他的唇舌,衣襟锁住他喉咙间那些还没来得及说出来的话,以一个温柔又决绝的姿态,令他退了场。
沉静的少女垂下眼睑,将眸中闪烁的光芒遮起来,没有再去看那个老者。
再给我一点时间吧,她这么祈求道,我很快就会离开,所以至少现在让我留在这里吧。
官差不明白,他只想将宅邸中的人抓回衙门审讯,是对是错,他自会分辨,为何她会这么痛苦,好像这座宅邸不是木头做的,而是由她的骨血拼凑成的。
眼见着日暮低垂,山间的温度渐渐变得冷冽起来,风声怪异错乱,和樵夫之前说的无异,在场的捕快心里都有点发虚,官差思索半晌,又重复了一次:“你过来吧,和我们一起回清昌镇,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我们一定会查明,保证还你一个公道,行不行?”
他们没办法相信她,毕竟这有可能是个神鼎门弟子啊,放走了该怎么办。
官差退而求其次,放缓了声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她没有回答。
风变得狂乱起来,几乎要将人卷走,官差恍惚间竟然觉得是因为她的情绪濒临崩溃。
不止是风,还有猛兽的嘶吼,诡异的哭声笑声,一齐涌入了他们的耳中。
僵持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迫于无奈,官差只好将捕快们都带了回去,准备等到白天的时候再来一趟,到时候再做打算,看看该如何处理这座宅邸。
人潮褪去,徒留一地月光。
虚耗就是在这个时候到达封雪山脉的。
山间飘着细雨,空蒙渺茫,步尘容坐在长板上,双脚悬空,底下就是湍急的河流,旁边还窝着个软软小小的团子——散发着一股熟悉的气息,虚耗凑近了一看,果然是天生极阴体质的那个小哑巴。现在不该叫他小哑巴了,步尘容给他取了个名字,叫步尘安。
封雪山脉是一贯的冷,步尘容就给步尘安裹了层厚厚的被褥,让他看起来和团子没什么两样,垂下的被角像条长长的尾巴,在空中一晃一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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