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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佩兰夫人急促地喘了几口气,再也忍受不住,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亚伦推了推眼镜,和善地跟巴蒂斯塔解释道:“德·佩兰夫人最近有些神经衰弱,稍后劳烦少爷派人来取点药吧,以后也要注意别把束腰和胸衣绑太紧。您知道,都是那些该死的施工队……”
大家了然地点点头,叽叽喳喳地讨论起喷泉区的翻新进度来;也有人阴阳怪气地赞美德·佩兰夫人生了病还如此庄重地坚持完婚礼,一看竟是索菲·马丁。女人挽着丈夫的手,遥遥微笑着朝医生敬酒。
经过了开头一年的小心谨慎之后,亚伦倒是在雅兰堡如鱼得水起来了,一切都是因为这副眼镜。秘银的开采和锻造全都掌控在烈阳城手里,不过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稍微有点眼色的家伙都能认出医生的眼镜用了多少秘银,那条链子的精细程度不由让人产生更可怕的猜想;要是见识更多一点的,比如德·佩兰老夫人,甚至能认出那两片水晶是艾登王国的某种特产。
如今,亚伦·爱德华兹不仅是雅兰堡远近闻名的医生,还是本地卫生防疫委员会的会长,甚至有传闻称这个外乡人要参与今年的秋季选举,剑指雅兰堡空缺的三大议员席位。除此之外,他还是女性健康关怀协会的荣誉会员,致力于废除束腰,最有名的论点就是十二圣徒中的三名女性都不束腰,可见束腰是违反太阳神旨意的。
他的最后一项职位给他的议员之旅带来了诸多反对声,也有许多人感谢他,更多人觉得这个青年医生就是个哗众取宠的风流浪荡子:女圣徒和女人当然不同,难道因马修的缘故就要让那些黑鬼跟自由民平起平坐吗?而且前几天就有消息传来说马修死了,不少人在家中庆祝呢。
只是无论如何,大家都跟爱德华兹医生维持着表面上的友好,在佩兰家的婚礼上都频频有人给他敬酒。
婚礼的下一步是海岸。这是德·佩兰少爷要求加入的项目:他没有父亲,与各方亲戚的关系也不好,结婚后就要执掌家族权柄,因此,他希望在婚礼上给自己的妻子介绍家中产业,好在今后共同打理经营。作为一座海港城市,雅兰堡的佩兰家最值钱的产业除了银行和各类证券,就是海岸线上林立的工厂了。
巴蒂斯塔·德·佩兰少爷是位褐发蓝眼的英俊青年,看起来和爱德华兹医生差不多年纪,并且同样毕业于伊里斯首都的医学院;肩宽腰细,五官深邃,一头小卷发在后颈用宝石蓝的缎带系上。黑发新娘头戴花环白纱,挽着他的手,踩着红毯上了铺满花瓣的马车,宾客们也乘着自家马车陆续跟上,奔赴下一场狂欢。
海边的婚礼会场在一栋五层高的黑色尖顶大楼里,大楼坐落在丰饶海湾最突出深入月亮海的黑崖尽头,黑崖像一条扭曲的手臂将海湾里的各色船只拥在怀中。
“莱茵佩兰轮船公司”的花体大写金色招牌在太阳底下熠熠闪光,两侧的升降梯全力运行,第五层的室内堆满冰块,驱散了七月的酷热;朝向海洋的一侧是一整面的落地窗,另外三面墙壁上也在保证结构稳固前提下嵌入了巨大的十字窗。德·佩兰少爷给宾客们展示他的财产清单,微笑着请新娘在各色合同、地契的持有人一栏签上名字,每一份契约的另一方都在场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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