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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拐八弯的狭窄通道很快就到了头,而两人才走了底层应有长度三分之一不到的路。一堵看起来不怎么牢靠的木墙立在前方,中间的包铜双开木门显出一种滑稽的气派。
还没靠近,阿诺德先发出了一声干呕,后退一步,勉强做了个“请”的手势。米哈伊尔也闻到了空气中那股糟糕的恶臭,排泄物、汗水、尸体、呕吐物的臭味浓郁得像一桶发酵了十多天的肥料,阿诺德感觉他后脑上的金发都在努力地立起来发出拒绝的尖叫。
只犹豫了一秒钟,米哈伊尔伸手扯掉锁链,双手用力拉开了大门。
一股更加浓烈的臭味比差点淹没二副的海水更强势地涌了出来,米哈伊尔猛地闭了一下眼睛,差点以为前线喝醉的二等兵吐了自己一脸。
一眼望不到头的阴森森的仓库里,两两垒在一起的铁笼林立,里头挤满了比外头的几个船工更彻底地融入进黑暗中的人类。阿诺德点燃从船长室带出来的金质烛台,塞进米哈伊尔手里,前方顿时密密麻麻地显出了眼睛的反光,仿佛一头鲸鱼张开嘴巴,一口森然獠牙迎面而来。
米哈伊尔惊呆了。
第一眼,他甚至难以置信这些戴着镣铐、挤得连坐下的空隙都没有的囚犯是人类。他们伤痕累累,骨瘦如柴,低低的呻吟像苍蝇的嗡鸣一般此起彼伏,被淹没进海浪拍打船身的声音里。
他身后传来阿诺德·爱德华兹沙哑的声音:
“这就是这艘商船最值钱的货物。”
米哈伊尔没有说话。阿诺德继续说:
“虽然在城外就闻到了味道,但是,我的确很久没有离开这片大陆了,连新月群岛的事都是出于对教会的了解胡说的。因此,原本我只当是正常的臭味,毕竟我坐船去齐格弗里德联邦的时候也忍受了整整半年。您是教会的大祭司,贵族在您眼里也许和平民没什么两样,都是些需要向神忏悔的罪人,充其量交的税多一点,他们之间没有区别。但艾登的比安琪子爵一家,您是应当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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