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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了两夜做出来的一叠攻击型符篆, 换作别的任何情景,得到这份礼物,封尧高兴还来不及,但一想到少年的本意是想离开,他就笑不出来了。
接下来,贺景自去独立生活,封尧放心不下,无论是看到他去搜集物资还是上街摆摊,他都会悄悄地在一边护持。一被少年发现,他就假借是巧遇,“巧遇”得多了,他自己都心虚。
贺景的警惕心很高,发现了几回男人的踪迹后,竟自学成才懂得了诈人的技巧,封尧一时不查,给他诈出来两回。无法,久而久之,封尧也不刻意遮掩了,光明正大地跟在了少年身后。
那段时间确实艰难,封尧有心接济,却也拿不出什么好物,反而是少年一有新符篆做出来,就会送给他,意为报恩。
这种无形的隔阂,存在了很长一段时间。
直到他们一起结伴离开了那个物资匮乏的聚居地。封尧有次似真似假地抱怨了一句:“小冰块儿,怎么捂也捂不热。”
贺景则是说:“我有名字。”
“贺景。”封尧认真地问他,“是不是嫌我烦,不喜欢我这么黏着你?你实话实说,我不生气。”男人头一回质疑自己的人缘,要真是把人惹烦了,他……他改就是。
贺景闻言似乎是有些困惑,过了一会儿答:“不讨厌。你给我的感觉,不讨厌。”
因为封尧不图他的物资,不图他的符篆,他对自己的好,是出于纯真的少年情谊。贺景不是木头人,日久天长,好人与坏人的界限,总不会一直混淆不清。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你很好,是招人喜欢的类型。”善良开朗,乐于助人,小姑娘们都会喜欢。
封尧:“……”他简直被这句似是而非的话语弄得抓干挠肺,一整晚没睡得好。心里想着,冰块总比石头好,他又不是没有耐心。
后来有回路遇险境,他们所在的地方,出现了一棵巨大的毒笋,它蓦然破开了城市的钢筋混凝土,横空出世,高高伫立,向四面八方喷发出无比浓稠的雾霭。高浓度强酸之下,大片的建筑物慢慢地发生腐化。
当时情况危急,两人距离毒笋的位置非常近,若是一不小心暴露在外,在毒雾中迷失方向,会被融成一滩血水。
沿毒笋为中心,危机步步降临。
同样受困的人不少,但却都不敢轻举妄动,只是躲在地下停车场,企望逃过一劫。
封尧那时就对贺景分析:“我们得离开这里,上层的建筑腐化后,照着建造结构的走向,强酸一定会顺着向下蔓延。躲藏无济于事,逃了才有希望活。”
他将想法付诸行动,数次冒险走出停车场勘察附近路线,又七零八碎地收集到一大堆用作防护的物品,时常弄得满身狼狈。其余人就等着他把自己作死,好去瓜分那么多的物资。
封尧不管他们,只是双眼镇定而专注地看着贺景,单挑眉笑了起来:“在别人眼里,我就是个出去送死的傻蛋,你愿意相信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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