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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所有人回来,坐齐了一桌,封尧站起身,高高大大尤其瞩目,第一件事,就是偏转过身,为贺父的酒盅倒满,态度诚恳,语气恭谨:
“伯父,我敬你一杯。”
贺钟哲半举杯子,稳如泰山地坐着,没有要喝的意思,眼神也没有看向封尧,而像是纯粹地发着愣。
座下余人一时都有疑问。不仅是对这一大桌子的美酒佳肴,还有突如其来的敬酒环节。
封尧保持着微躬身的姿势,双手稳稳托着酒杯,任凭时间流逝。
封尧是挨着贺景坐一起的,他的另一边就是贺钟哲。此时两人一站一坐,一个敬酒,一个不喝,不言不语,这就有点僵持的意思了。
梁芮坐在贺钟哲的另一侧,她左右看看,抿住唇,没有多言。连贺枫张口想说话,也被她用眼神制止了下来。
贺景轻轻晃动自己酒杯里的酒液,目不斜视,浅浅尝了一口。
这样古怪的僵持持续了半分钟,或许更久。封尧只有看上去坚定,心里的自信其实并没有那么多。
毕竟是别人家从小到大含辛茹苦养大的宝贝儿子,哪里就是自己轻易一杯酒就能轻轻松松拐走的。他也越想越觉得自己是没理的那方。如果老爷子要撒气,他即便是被浇上一头的酒都是不冤的。
就是怪可惜这瓶好酒的。
不过即使是被酒瓶子砸个满脸,脸可以不要,媳妇儿却是绝不能不要的。老丈人想拿他撒气,撒完气后可以接受他,那自然随便怎样折腾他都是可以的。
这样一想,一瓶灵蛇酒,也就不可惜了。
以后再想有,材料他还可以继续找,怎么也能找到。
封尧天生一张冷冽的脸,真要对长辈讨起好来,眉目清朗,只会让人觉得是个谦逊有理的英俊大小伙儿。
贺钟哲终于慢慢抬起眼,喝尽杯中的灵酒。
他一边仔仔细细把封尧从上到下地打量,眼神中不曾掩饰分毫的审视,一边道:“好酒。”
贺景仿佛什么都没意识到,向他解释:“这是用尧哥狩猎而得的蛇胆做成的灵酒,爸,你每天喝一小盅,益气解疲,会越活越年轻。”
贺钟哲不自觉地追问:“越活越年轻?”
贺景:“没错。”
“我老了。”贺钟哲垂着头摆手,“你啊,怎么跟……尽会哄我。”
中间略去的字眼谁也没听清,贺景却知道,那是一个过世了很多年的人。
“爸……”
“这酒也没多烈,我怎么就醉了?”贺钟哲站起身,略微不稳,“我醉了,很困,先回屋,你们吃啊。”
贺景走过去搀扶他:“爸,我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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