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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玖把花放下,清理掉上一次腐烂的花束和垃圾,默默除掉攀附着墓碑上来的杂草。
之后他久久凝视这块墓碑,说,“今年我也来看您了。”
“哥哥,我该怎么称呼她呢?”
伊维特能感觉得到和之前那位父亲比,这位死去的母亲是不同的。
所以,他有些踌躇无措。
“你愿意的话,叫她妈妈也可以。”
白玖说。
从某种意义上讲,只生了他一个的母亲,却拥有了两个儿子。
其实,在白玖心中对母亲的感情也不是很深。
毕竟,他不是那么感性的人,而且母亲在生他的时候难产死了,他从小磕磕绊绊的长到成年,对母亲的印象都是从那个酒鬼父亲中得到的,那么模糊的寥寥几笔。
他对着一张照片和冷漠的墓碑实在不能培养出什么母子情深。
可至少她生了他,是因为他而死的。
白玖就有这个义务在每个该祭拜的日子为他送上一束花和烧点纸钱,只是为人子女最低的底线。
他曾经因为母亲生他而死而抱有内疚感。
所以导致那个酒鬼父亲在最初开始打他的时候,白玖没有还手,可能那时他觉得这是一种偿还。
直到他连死去的母亲一块骂,而且还骂的很脏,他就明白过来了,人渣就是人渣,不要给别人随便找借口。
可是当他每年的几次站在这个墓碑前。
经常性的,他就会一遍遍的拷问自己,耗尽母亲生下来的自己,真的活的很有价值吗?
在没有摆脱那股所谓的邪神气息之前,他就从未被任何人期待过。
那是他以为注定要被人厌恶的一生。
“哥哥,妈妈不会希望看到你这样的。”
伊维特牵他的手,忽然握紧了,一双灰白色的眼睛带了浓郁的担忧。
“如果她知道生下我会死,那么一定不会选择生下我的。”白玖的口吻笃定,“婴儿没生下来就不能算是人,一个理智的正常人不应该为了这样的一个东西献出自己的生命。”
他清楚明白,谁都不能在这种事上劝说他,就算是伊维特。
“我期待啊。”伊维特忽然说,一字一句道,“我一直期待着你,从我还没有诞生于这个世上也是一样。”
他打了个响指,那束玫瑰花飘荡在空中,一只羽毛灰白的乌鸦凭空出现,衔过来一朵最美艳新鲜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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