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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 大概发现了这人是个直的,不再迂回,直戳了当掏手机。“我们加个微信吧。” 在他眼睛,只要撩的够,金刚钻也能成绕指柔,直掰弯,不困难。
“怎么?” 沈时安看着她屏幕上的二维码,这东西他熟。一个月总有那么几次能遇到男男女女索要联系方式,他对女的无感,对 GAY 更无感。可利用他精心做出的菜品来实施恶意碰瓷妄图搭讪的行为,让他觉得厌恶,冰冷唇角扬起一点。“你是要我微信转账给你做赔偿?”
“不要仗着你老年痴呆就可以……”
于是乎就有了开头那一幕。
牧木站在门口,望着阴沉沉的天空,龙湖市已经阴了三天,即闷又热,空气好像掺杂了水汽变得湿漉漉,出了开着空调的店,在外边稍微站一会儿身上就变得黏糊糊。他摘下自己脖子上雪白围巾,对着里边的沈时安说:“沈哥,下班了,早点回去。”
沈时安正在前台电脑上看这几天的流水,总额已经负了许多,眉头蹙起,原本冷漠的脸此刻看起来更加不近人情,应了句:“知道了。”
牧木望着里边人紧绷的侧脸,犹豫了下,但也只是很少的一瞬间。“我以后不来了。”
“嗯。” 沈时安敲键盘的手顿了一下,店里现在这个情况,关门不是这个月底就是下个月初。他有自己的坚持,但牧木只是个打工人,没必要跟着一起死磕吃苦。
沈时安从柜台收银盒中取了那叠一百的出来,粗略看了眼不够,又把五十和二十的也都拿上了,塞进信封里塞进杵在门口的牧木怀里。“这个月工资。”
“沈哥……” 牧木忙不迭往外推,当下餐厅营业情况他一清二楚,今天收了工资,明天沈时安保不准连买菜钱都没了。
沈时安眉头一簇,带着些许强势意味不容拒绝强硬塞进他工作服里。“拿着。” 望着阴沉的天,点了根烟抽了口。“你跟我干这几年也辛苦了,去找份好工作吧。”
沈时安还没接手这家店时候,牧木就在这里。他见证了这家店由盛转衰,直现在的门可罗雀,沈时安是个好厨师,但不是个好的经营者。
“沈哥。” 牧木嗫嚅道:“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把店盘出去,你只在这里做个菜就行了。”
沈时安不出所料拒绝。“不了。” 他吐出一口烟圈,时知味小厨是他的命,沉沉拍了下牧木肩头,转身在店门口摁灭烟头丢进垃圾桶里。
沈时安推开光洁玻璃门进了餐厅,牧木看着他颀长消瘦的背影,默默叹了口气。
天空更加阴沉,街道空旷早已没有了来往行人,浑浊灯罩下的路灯半死不活发着微光。沈时安不紧不慢开着车回家,尽管开了车窗但沉闷并没有丝毫减弱,空气里仿佛混了黏胶,吸进去就有无孔不入的窒息将心肺笼罩,近光灯照在油柏路上,漆黑沥青阴沉的仿佛要融化出黏腻的水来。
沈时安深深吸了口气,在拐弯处放缓车速,一阵风就在此时蓦然刮起,带着丝凉爽寒意,豆大雨滴噼里啪啦砸在前挡风玻璃上,他顺手打开雨刷。这憋了好几天的阴雨终于是下来了。
一道手臂粗的闪电自天际划过,蓦然照亮整片东方天空,伴随亮紫色的电花末端炸开,雷声咔嚓震响,大雨毫无预兆倾盆而下,水流如注不遗余力倒向大地,雨声哗啦啦震耳欲聋,车前的雨刷也刮不掉泼向玻璃上的雨水,视线一片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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