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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素娥慢慢转了一圈,裙角微漾,散成叠叠花瓣,纤长的指在空中划过一个环绕她的圆,“这南鸣山,也是‘环境’之一。”
婉转的声音回荡在山谷间。
众人目露了然。
“那‘环境保护’又是何意?”另一个陌生少年很感兴趣地插话。
他身边的好友拍了他一下,“这都不懂,不就是保护你周围的‘环境’嘛!”
“可是怎么才算保护呢?”
“这……”
众人又看来,露出愿闻其详的表情。
素娥谨慎地思索良久,复而开口:“环保,并非单指个人周围的‘环境’。”
想着曾听到的教诲,她神情逐渐认真起来,一边斟酌一边道:“其实,早在很久之前的先人便有了这个意识。”
她回忆着道:“正如管仲在‘春禁’中所提到的‘无杀伐,无割大陵,倮大衍,伐大木,斩大山,行大火’,以及荀子的‘草木荣华滋硕之时,则斧斤不入山林,不夭其生,不绝其长也’,人要保护草木,避免山林枯竭,不能做竭泽而渔的事。而先秦时官府曾设立山虞、林衡与泽虞、川衡,有专人执行禁令,巡视检查,这么做也是为了保护山水川泽。再有《田律》中‘毋敢夜草为灰’,以至‘泽人不敢灰僇’,从而减少焚烧,避免烟尘蔓延。再如我朝曾颁布的‘禁捕诏’,提到‘禁民二月至九月,无得捕猎及敕竿挟弹,探巢摘卵’,这么做可以让兽类能够繁衍生息。诸如此类种种,都是为了保护‘环境’,让万物以其最合适的方式延续下去,不被破坏。”
她看着眼前的溪流,清澈见底,剔透明净,她想到了师父说的话,即使是这样小的一条溪流,也该及时珍惜,所以方才她提了一句。
一席话结束,在众人若有所思的神情中,素娥抬眸看向最先发问的人,浅浅一笑:“黄公子,这样的解释你可满意?”
黄柏回神,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声音沉静:“多谢姑娘答疑解惑,黄某受益匪浅。”
他意味深长,收回视线。
素娥未曾注意这些,她听见魏嘉诚身边的一个少年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声音拉得极长,“那京中的街道司,平时负责的也是这事儿喽。”
“不错。”韩素娥微微一笑,却见那少年一下子缩回脖子,羞赧地挠了挠头。
不过他的话也提醒了她,素娥想到什么,又补充道:“不同的地区需不同的手段,我记得西夏的《天盛律令》便借鉴了《唐律》中的规定,当地干旱寒冷,树木难以成活,于是规定所属渠段植柳、杨、榆及其他种树与原所植树木一同监护,除按照时节剪枝条及伐而另植以外,不许任何人砍伐,倒是很为细致可行,值得借鉴。”
“切,他们的东西有什么好学的。”魏嘉诚有点嗤之以鼻,似乎很是厌恶夏人。
素娥不置可否地笑笑,没有说话。
依稀记得,西夏的律令还是幼时听父亲讲的,而关于“环保”的想法,是师父洳夫人教给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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