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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容威可是他们唯一的儿子!

“若你食言,便是追到天涯海角,我也绝不会饶你。”容钰抬眸,冷冷地对安子石道。哪怕她没有任何动作,只静静的看着他,那一瞬,安子石竟也背脊生寒。

他面色微微一变,片刻才笑着道:“自然,本公子决不食言。”

“将军,请吧。”

说着,他合起折扇,做出了一个邀请的姿势。明明方才还指名道姓,此刻却又以将军相称,没有敬重,只有更多的羞辱。

他今日的目的,本就是要折断容钰的傲骨!

容钰没有说话,只是撩起了衣袍,缓缓弯下了膝盖——她已然落在了尘埃中,尊严固然重要,可与亲人性命相比,又算什么?

她清楚安子石的目的,不过是下跪磕头而已。

容威是她的弟弟,此次也是因她而起,况且……她也不能让父母伤心失望。

“不许跪!”正在这时,一声带着些苍老的大喝声陡然响起,是一直沉默的容贵。他忽然站了起来,直直冲过来,一把拉起了容钰,挡在了她身前,对安子石咬着牙道,“我们赔钱!”

“当家的!”

顾氏不可置信的惊呼一声。

容钰猛然抬头,看到了父亲微微弯曲的脊背,那是为了生活为了家人留下的印记。面前的人年轻时,曾是顾家村最最精神的小伙,后来成了亲,有了妻子儿女,肩上便压上了越来越重的担子。

他在这个家里,从来是干的多说的少,很多时候,容钰看到的都只有他沉默干活的身影。哪怕是因伤卧床的时候,他也没有停下来,而是拿着藤条编了起来。

待到伤好后,更是一刻不停的出去找活干。

仿佛从没有停下来的时候。

“……爹。”容钰张张嘴,半晌才艰难的吐出这一个字,却依然是沙哑到了极致。喉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

声落,她便感受到了抓住她手腕的那只粗糙的大手微微一紧。

像是最笨拙的安抚。

许是谁都没有想到那个沉默寡言到甚至没有多少存在感的中年干瘦汉子忽然开了口,说得还是这般让人意想不到的话。

“我们选择赔钱。”容贵身量虽不低,可因为背脊早被沉重的农活压弯了些许,即便他努力想要挺直身子,可站在养尊处优的安子石面前依然矮了些许。仔细听,甚至还能发现他的声音也微微有点颤抖,可他没有退缩,而是一直挡在最前方,“哪怕卖地卖房、倾家荡产,我也赔!”

安子石眉头紧蹙。

“若是这些也不够,”容贵咬了咬牙,看了容威一眼,重重地道,“那便送去衙门吧。该赔多少,让衙门来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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