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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氏的那些话,在容威看来,那个混蛋姐姐肯定会伤心的。她年纪都那么大了,肯定不愿意让人看到她哭。
但其实容钰并没有他所想的那般伤心。
从回到容家第一天,她其实便早已做好了准备。
即便是血浓于水的亲人,分别二十年,再聚在一起,其实也不过是流着同样的血的陌生人罢了。
血缘天生,可亲缘却是需要培养的。
她不是伤心,她只是觉得遗憾而已。
顾氏对她是有爱的,她明白。
否则,二十年前那个胆小柔弱的妇人便不会大着胆子把自己的女儿与贵人的孩子调换。是她生了她,亦是她当年的一个举动造就了如今的她。
即便顾氏的行为如何罪大恶极,可旁人能埋怨她,唯独她不能。
不知何时,一股肉香味儿顺着风飘了过来,在她的鼻间环绕。她仰着头,看了一眼高挂在天空的太阳,片刻,转身朝大步朝厨房走了去。
她能种地割麦,却做不好饭,也绣不来花。
在她把一锅饭烧糊后,顾氏便再也没让她做过饭了。所以,容钰进了厨房,便直接走到了灶堂后,坐在小木凳上,开始烧起了火。
简陋的厨房里,母女两人各做各的的事,安静地似乎只剩下了柴火燃烧的声音。
“阿钰,娘……也是为你好。”半晌,顾氏炒着菜,终是忍不住道,“咱们现在得罪了贵人,这辈子怕是翻不了身了。所以,你也别想着以前的事了,回不去了!”
“女儿明白。”
从踏出将军府的那一刻,她便已经明白了。
只是……
却不想,有一日曾以为是被迫套上的枷锁,却早已融入了骨髓,原已成了她毕生所求。
眼前的火光,恍惚间似乎变成了边关鲜红如血的夕阳,变成了夜色中那令人怀念的篝火。
*
而这头,容威一溜儿烟跑到了村子里,脚步一顿,直接转向了村里最大的那棵树。
那是村里人聚在一起闲话的地方。
果然,他刚走到附近,便听见了那些人在闲话。这话题的中心,自然是他们家,而主人公便是他的两个姐姐。
“依我看,还是瑄丫头好,温柔体贴、贤惠恭顺。”说话的是一个三四十岁的大婶,是村里的最有名的长舌妇吴氏,“这容钰会种地干活又怎么样?这地里的活本就是男人的事,她都做了,让男人们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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