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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虽多数都被谢珩的弩车居高临下的除去,却也有流矢袭来,伤及皮肉。

伽罗心里砰砰直跳。

谢珩纵马去追宋敬玄时,她隐约能瞧见,后来如何,却不得而知。

但纵马闯入敌阵,纵然有铁甲护体,又岂会全身而退?何况蒙钰等人陆续归来,谢珩却始终不见踪影,会不会是伤重难行?眼前全是今日所见的种种伤口,鲜血淋漓,骨断筋连,触目惊心。她忍不住的回想谢珩浴血奋战的模样,纵咬牙忍耐,去搬细纱的间隙里,眼泪却还是涌上眼眶。

渐渐模糊的视线里,陡然看到一道挺拔的身影缓缓行来,铁甲已然卸去,深紫衣衫看不出破绽,向来齐整的发髻,却已然散乱。他的旁边是战青,右腿像是负伤,走路一瘸一拐,绛色衣裳随风鼓动,能看到深色血迹。

伽罗仿佛能听见胸腔里的咚咚声,随手将细纱递给同行之人,拔步便跑过去。

山路崎岖,俯冲而下,冬日的硬土令腿上微痛。

她红着眼睛跑过去,眼角冰凉。

谢珩意外驻足,下意识的整了整衣裳,没走两步,伽罗就已经跑到了跟前,目光将他浑身打量。衣裳有破损处,走近了才能瞧出其中沁了血,令紫色愈深。惯常握剑的右手缩在袖中,虽不见伤痕,却能看到有血珠滴下,没入泥土。

伽罗呼吸微窒,迅速将他右手捧在手里。

掀开潮冷的袖口,看到腕背上一道细长的伤口,血迹尚且温热。这袭与血同色的外袍下,不知还隐藏了多少伤处。

伽罗喉头涌起热意,仰头,对上谢珩的目光。

刀削般的脸颊上溅了血迹,愈见沉毅,冷凝的眉目稍露柔和,低声道:“哭什么?”抬起左臂想抚她脸庞,却皱了皱眉,抬到一半就垂了下去,旋即向战青吩咐道:“先去处理伤口,尽快歇息。宋敬玄交黄将军看守,附逆的头领按律法惩处,旁人从轻发落。”

战青拱手应是,见后面黄彦博身旁的中郎将过来,遂瘸着去商议。

谢珩右手带血,左臂剧痛,没法给她擦泪,只低声道:“此处风大,回屋再说。伯岳呢?”

“他和外祖母在一处,正给伤兵送药。”伽罗竭力克制情绪,拿衣袖擦去眼角湿痕,同谢珩返身上山,又问道:“殿下伤得不轻,要不要召军医过去?”

“不必。”谢珩扫向道旁观中聚满的重伤残兵,“给他们救命要紧。”

激战过后,宋敬玄被俘,随同作乱的数位都督或是伏诛,或是被擒获。局面已定,他不再忧心,同伽罗回到石门观内,待伽罗取来药箱时,已单手脱了玄色外裳。那衣裳染了许多血迹,在寒风中冻得略微僵硬,他随手丢在地上,看到数处破损的中衣,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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