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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珩瞧着她的侧脸,眼底渐渐浮起难言的情绪,蓦然阖眼,扭头向内。

柔软的指尖擦过肌肤,那药汁像是被煮沸一般,带着温度。

她的力道很轻,像是羽毛扫过,痒痒的触到心间。

初到洛州,被避而不见的时候,谢珩心底里是恼怒的,满腔情绪难以发泄,所以恶狠狠将她逼在柜角,而后失控强吻。那晚的烦躁犹豫生平少有,他向来不擅跟人说心里话,闹出她咬唇推拒的那一出,心里多少是尴尬的,继而沮丧、不知所措。

朝堂之上、东宫之内,他有许多惩处人的手段,有分寸,亦有效用。

偏偏对着她,却毫无办法。

心里藏着气恼,不止是为重阳那日的震怒、为月余时间的杳无音信和担心失落、为她避而不见的尴尬,更多的却还是对自身。诸般情绪糅杂,加之雍城时处境太过危急,那日她陈情时,他依旧未能平心静气。

像是一只凶猛的虎豹,在深山丛林中为所欲为、无所顾忌,到了温柔乡,秉性令它欲横冲直撞,理智却又叫它不敢伤及娇柔花木,满腔急躁,却无所适从。

乘车前行时,谢珩还很苦恼犹豫,不知当如何惩治她的狡猾可恶,摊明心事。

此刻,那些苦恼仿佛都烟消云散。

她将药汁擦完之后,又拿柔软的掌心握住他的胳膊,而后自肩膀至手腕,缓缓揉搓,打算将药汁尽数揉到皮肉之中。柔软温暖的手掌,像是能触到他心里,轻柔的摩挲揉搓,将里头拧起的疙瘩解开抚平,连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谢珩再度睁开眼,觑向伽罗,“手法不错。”

伽罗见他方才阖目,只当他是睡着了,闻言稍诧,旋即微笑道:“从前在淮南时,有一回我扭伤了,外祖母也这般给我抹药膏,抹完了揉一遍,能叫药膏渗到里面,更有效用。”

昏暗烛光照得她肌肤朦胧如玉,眸若星辰。

谢珩原本不知该如何提起的话,也顺理成章的说了出来,“你外祖母的话,听进去了?”

“嗯。”伽罗点了点头,“外祖母说,不可钻进牛角尖。”

还算是能听进去劝言,谢珩还以为,按她的决然打算,恐怕连谭氏的话都听不进去。

屋里片刻沉默,伽罗等药汁都渗完了,又拿湿软的巾子过来,将外头痕迹擦干净,免得沾脏了衣裳。而后又按着谢珩的指点,取了去毒的药膏,小心翼翼抹在伤口,过会儿再按谢珩的指点擦拭干净,抹上另一种膏药,再拿细纱层层裹住。

因怕触痛伤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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