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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们俩一起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睡前金升唇齿模糊地呢喃,说要吃糖,江安再问他什么糖,对方就不吱声了。
江安吻了一下金升的额头,金升的眼睛重重地闭着,梦里都是在逃避痛苦的感觉。
他的眼下是明显的乌青色,眉头蹙成一团,直到江安阖上眼睛他的眉头都没能舒展。
凌晨四点,王师傅打来电话请金升出发去送外婆最后一程;
金升说好,鼻音很重。偏过头,江安正在他的怀里睡着,眼角仍是红色。
昨晚江安陪着他哭,他的心里其实感觉慰藉,只是他当时太痛了,太难过了,所以没能亲口告诉他。
他想对江安表达感谢,想告诉江安,因为他的陪伴,自己得以放肆地发泄,将交织在心里的压抑、愤怒、悔恨和悲痛彻底发泄出来,这是他一个人绝对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因为有江安,谢谢有江安。
怀里的人发出一声梦呓,随后便跟着醒来了。江安揉揉眼睛,问金升,“你要走了吗?”
金升「嗯」一声,轻轻抱着他晃,哄小孩一样,“现在太早了,你再睡一会儿,我和王叔说让他待会回来了送你去上学。”
江安摇着头,“我和王叔一起送你,然后再回来上学,来得及的。”
金升还想劝他,可江安告诉他,自己想要再多陪他一段时间。
现在金升最需要的就是陪伴,于是便答应下来;
两个人洗漱完毕,他还给江安套上了自己的卫衣。
江安穿着他的卫衣,细细瘦瘦的身体在大了一号的衣服里晃荡,长出一截的袖口被他挽了几圈,露出纤细干净的手腕,特别好看;
金升希望江安能一直待在他的身边,给他无数个拥抱,让他觉得夜晚也没有那么难熬。
金升跟学校请了事假,因为他成绩优异,对待学习认真自觉,老师便没有催促他回去。
外婆的葬礼结束之后,他把自己锁在家里,痛痛快快地睡了几天,江安每晚都来,抱着他,和他一起睡。
他不曾跟江安透露太多自己对待外婆的感情,在他如履薄冰的亲情关系里,外婆是那一片最纯洁、最坚实的平原。
这几天,金升的感情由悲痛过渡到自责——早知道就该留在外婆身边,早知道就该更频繁地去看望她,早知道就多吃两口她做的饭,要两块她给的糖。
幸好江安总能在最恰当的时机出现,赶走他心里的阴霾,将太阳重新挂在他的天空上。
今天江安也旷掉了晚自习,于晚间来到金升家,怀里抱着江妈给他俩准备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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