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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手机,转头看到许叔站在我身后,“葆四,你怎么骗你弟弟说你在哈市了啊,你明明回滨城了啊。”

我笑了笑,“要是知道我回滨城了不回老家他得挑理,饺子煮好了吗,咱俩一起吃。”

许叔点头,过来搀着我的胳膊下楼,“脚真的没事儿啊。”

我一瘸一拐的走着,“没事儿,就是崴了……过段时间就好了。下雪路太滑了么……”

大年夜,顺口远郊的别墅区大概只有我们这一家院子在放着礼花,小金刚岁数也有些大了,它吃饱后就回到花房的窝里,只露出一个小脑袋懒洋洋的趴着。

我吃完饺子再被许叔搀扶上楼,站在书房的落地窗后看着夜空中漫天绽放的绚烂,手机拿在手机,里面还有孩子们呀呀蹦着字儿叫妈妈的声音,嘴角微微的牵着,眼眶微微发热,真快啊,一晃,我的孩子都会叫妈妈了。

这个年,没有人知道我具体在哪里过,家里人都以为我在哈市,和廖大哥在一起,处理风水后赶不回来顺便就在那过年了,而许叔呢,他三天前见我回来还满是惊讶,问我,葆四?你过年不回老家的么?

我瘸着腿从出租车上下来,和他说不回了,脚崴了,回去家里人会担心的。

事实上,不是脚崴,而是腿瘸。还是我自己用针给扎瘸的——

打了一通电话语气轻松的和所有长辈拜完年,再给陆沛去个短信我就回卧室了,鞭炮还有礼花声还在窗外远远的回响,很热闹,可我的卧室却安静只有我自己的呼吸,坐在床上,锁好房门后就换上一条短裤,拿过一本手写的书,比划着腿上的穴位,要做的只有一件事,试针。

一个月前,我和廖大师一起回的哈市,下飞机后又驱车去的一个叫漠河的地界,属于大兴安岭北麓,山多林子广,零下三十多度,我都不敢想象当初这山路廖大哥是怎么被人抬着去找到这高人的。

深山老林,独门独院,有点我舅老爷山里那房子的意思,这针灸高人就住在哪里,六十多岁,头发是黑的,眉毛却是白的,很长,猛一眼我还以为自己看到了白眉大侠。

很特性那么个人,他的房子后面都是他家人的坟。有二十几座,也可以理解是坟堆子边上盖了房,据廖大师自己说,这高手他们家几代都是做针灸的,祖传下来的,在当地大小算是个名门。

他们家就这高手资质最高,偏偏学的是最不用心那个,结果四十岁那年在外面扎死过人,差点没吃了官司,自己就回到山上祖坟这里,盖房后发誓,一辈子不下山,潜心医术,后来在山上救了几个迷路腿要冻掉的人,名声也被带到山下,渐渐的,大家才知道这山上有个针灸高手。

想找他看,就得腿儿着上门,有诚意,还得合眼缘,事儿是不少,我算是得廖大师引荐,一听我是先生,他还算是待见我,态度也挺好的,我自然是直奔主题,递上了陆沛的病历,小心的问他这个情况可不可以治疗。

他当时就朝我的身后看,“人呢。”

听完我说没来,那脸瞬间就耷拉了,病历本一撇,说看不了,廖大师跟他有些交情,赶紧帮我说软话,我都没想到廖大师态度也能那么柔和。

可这高手是真特性,就是摆手,不耐烦的表示得望闻问切,这就光看西医数据能看出什么,针灸还能隔空扎啊!

我小声的解释,他现在在国外回不来,我想请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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