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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镇远山的一家酒店内,我们安排了送亲饭。

吃饭前,大家在门口放置硬币的水里洗洗手,祛除晦气,丧礼就彻底完成了。

饭桌上我并未看到成琛和周子恒,开车的黑西服们也一个都没瞧见。

许姨和王姨打去电话邀请,成琛婉拒了。

作为主家,我逐一感谢前来吊唁的宾客。

尤其是三十多号无血缘亲人,他们中有的并不需要我买车票,但我还是坚持,得益于他们其中几个比较有组织能力的哥哥姐姐,已经统一买好了车票,我把钱给了他们,多出的钱,在车上买些食物,大家告别。

留三姑雪乔哥和王姨招待着未走的宾客,我和许姨送着要坐火车的三十位亲友先离开。

走到酒店门口,成琛的那些司机居然没走。

车顶的白花拆了,他们衣服上别着的纸花也摘了。

“沈小姐,成先生交代,我们送您家的这些亲人去火车站。”

哥哥姐姐们受宠若惊,“这不用吧,栩栩……”

“上车吧。”

我没多说什么,安排着他们上车,得亏车多,坐完还挺宽松。

跟着去到了车站,他们都要先去省城,辗转回到各地,我目送着进入候车室,挥手时还似老友道别,大家本不认识,因为师父,倒是拉近了距离,这一场葬礼,感谢他们,才算是圆满。

师父在天有灵,应当欣慰。

很多事,我真不知做的是对还是错。

或许先生更应该无所挂碍。

丢掉繁文缛节,才算走的潇洒。

在师父这,我和许姨一样,执拗了。

走出火车站,天已经黑了。

雪花在夜色中再次轻舞起来。

这一天。

是我人生中无限拉长的一天。

我伸出手,掌心接了一片小小的冰晶,看着它在掌心慢慢的融化,多想说,大胡子哥,可惜你早死了,否则我一定会邀请你来看看,你的师叔,走的何等风光。

许是我穿着丧服,即便摘了白帽子,还是惹人注意,许姨轻声道,“栩栩,咱们回吧。”

司机还在等我们,上了车,许姨把一个红纸包悄咪咪的塞进我手里,“成琛给我了,你装好,藏起来。”

我侧脸看着窗外,握紧纸包,隔着纸,都感觉它灼灼发烫。

这是什么?

师父的毕生心血……

王姨和雪乔哥一行人招待完宾客已经先回家,还要跟着工人们一起拆大帐子。

办的有多隆重,收尾就有多繁琐。

司机载着我们到达山底,远远的,我就看到了山脚下成琛乘坐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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