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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爸爸的大吼,我像是被子单透了胸膛,耳朵里嗡~的发出尖利的哨音——
整个人瞬间失聪,如树叶般被爸爸用力的揽在怀里,抬起眼,我看到爸爸还在朝着沈万通喊着什么,貌似在我眼前演着默剧,他喊得很用力,脖子上的青筋都突起来了,伴着他脸上被树杈刮伤的红磷,狼狈而又悲怆。
“这是事实。”
不知过了多久,我耳朵里的哨音才停下来,沈万通仍一派平静的阐述,“所以我才问你保不保,希望你能慎重考虑,保的话,她丧门星临身,时运低迷,你们全家都跟着倒霉,靠她旺到的财物都得吐出去,不保的话,你们起码还能守着她旺来的家业吃一辈子,梁兄,忠言逆耳,可你得听。”
“我听个屁!!”
爸爸用力的搂着我,好像我此刻是个婴儿,下一秒,就要被沈万通给抢走扔出去了!
“沈大师,这是我女儿!我五十岁才有的女儿!我和她妈捧着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小心翼翼的培养啊,好不容易给她养到这么大,孩子也懂事儿啦,您让我看着她死?!要是您有这么个女儿,您舍得吗!舍得吗!!!”
“梁兄……”
“我不听!!”
爸爸说说就哭了,眼泪落到我头发上,“我女儿三四岁学画画,刚学一星期赶上我过生日,孩子就知道给我画个全家福,告诉我,这是爸爸,这是妈妈,这是奶奶,这是姐姐,哥哥,会弹钢琴,会吹长笛,会拉二胡……八岁,她就能陪我下厨房,帮我切菜,还能颠动大勺,那时候我就想,培养她做大厨,可是她妈妈不同意,嫌有油烟味儿,女孩子要金贵着养,我们两口子没啥文化,总被笑话是土大款,就指望这孩子……”
我跟着红了眼,抬手给爸爸擦着泪,“爸,你别哭,我不会死的,不会的……”
爸爸嘴一咧,更用力的抱紧我,“栩栩!都怪爸不好,那天中午去接你放学好了,你妈还说,过生日应该去接的,哪怕我派个人去学校接你呢,兴许就遇不到这些破事儿啦!!”
“爸,其实怪我……”
爸爸越说我心里越难受,眼泪亦然汹涌,“是我连累了家里人,我……”
“没完啦!!”
沈万通一副看不下去的样子,敲着桌面呵斥,“哭丧哪!”
“沈大师……”
爸爸哭得一抽一抽的松开我,“您就不能有点人情味儿吗?”
“我要没味儿早让你们滚了。”
沈万通闹心的,“整这出儿给谁看呢,谁死了吗,梁栩栩不是还喘气呢么,我只是把轻重缓急说清楚,顺便确定你保不保她,保的话,能遇到什么事,要怎么处理,你们父女俩可倒好,上来就给我来哭活,恶心谁呢。”
爸爸擦干泪,“我不是着急么。”
“你急错地方了!”
沈万通蹙紧眉,“梁兄,我为什么知道你家有事儿,就是你这面相告诉我的,你现在印堂发暗,衰神临身,窥一斑而知全貌,如此种种,全是拜阴人所赐,你现在全明白了,就给个准话,保不保!再嚎一会儿天要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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