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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
画布上铺满了浓烈的象牙黑,除了黑色,别无他物。
段殊正看着这片黑色,声音无波无澜:“没有窗户的房间。”
闻言,黎嘉年又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眼,不禁笑起来:“没有窗户的房间里,不开灯,除了一片漆黑,还有什么?”
“还有声音。”段殊回答他,又轻声提问,“该怎么画声音?”
这个问题出乎了黎嘉年的意料。
他抬起头,认真地凝视着段殊的面孔:“这是你的画,你会知道的。”
说着,他的脸上又露出那种对一切都无知无觉的天真笑容:“我的画已经准备好了,那是迄今为止我最喜欢的一幅画,会在画展那天给你看,你是第一个观众。”
黎嘉年已大方又热烈地将段殊介绍给了他所认识的一切人,那天他在媒体的话筒前编造的谎言,并不全是谎言,除去血缘的部分纯属虚构,其他的,他都做到了。
他的确把所有财产都转移到了段殊的名下,也竭尽所能地想将段殊带进自己所处的那个圈子,试着让段殊成为未来更光明的画家。
这几乎让段殊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他真的有一个竭力想要补偿他人生遗憾的弟弟,心无杂念地想将自己最珍贵的东西都捧给他。
这种错觉险些令段殊沉溺在这个世界里,不愿离开。
或许齐宴正是预料到了这件事,所以提前将咖啡店迁走了。
只要段殊心中尚有许多未能解开的疑问,他就不会真的陷在这里无法自拔。
又或许,齐宴知道现在的他不再需要甜点来维持心情,因为周围发生的故事已足够叫人沉迷。
“要在哪里办画展?”他问黎嘉年,“画廊吗?”
“当然不是。”黎嘉年神秘道,“是一个很好玩的地方,你一定会喜欢的。”
接下来的时光如同一场梦境,段殊和黎嘉年在这座房子里无忧无虑地生活着,日子过得飞快,因为时间的度量准则与主线人物与事件息息相关。
在陆执重回豪门之后,他重新拥有了地位和权利,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报复戚闻骁。陆执的父亲也很爽快地帮了他,对他而言,在独子回来之前,戚闻骁是一个趁手好用的工具,但在目的达成之后,他当然不允许外人继续损害家人的颜面。
戚闻骁的家族一夜之间遭逢变故,摇摇欲坠,黎嘉年在闲暇之余就放着新闻当作背景音,还会兴致勃勃地同段殊分享,他们最后一次在电视上看见与戚闻骁有关的消息,是他与朋友发生冲突后进了医院,原因不明。
新闻画面里有个隐约有些眼熟的身影一闪而过,段殊还没来得及想起对方的名字,就见到了面色苍白的戚闻骁躺在病床上的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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