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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陈觉在印尼得疟疾的那次,他们两个正在冷战,他没把病情对任何人说,一个人在国外病得上吐下泻,整整两周才将将能够起身。那时的他该是有多无助,又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回的国,听到自己跟他说分手的?

又想起自己出差发烧那次,一个人昏倒在医院里,梦见爸爸,梦见爸爸对自己说保重身体。那时自己给陈觉打电话,说爱他,说爱了他整整四年,最后却只换来他冷冰冰的四个字:“回来再谈。”

他们的确爱过彼此,可是爱过又如何呢?痛都快要比爱还多了,怎么还能够坚持下去。

宋珂低下头,看到陈觉不安的睡颜,看到他的两只手交叠着放在身前,没有忍住往虎口握了一握。

很轻,谁也不会察觉。

然后他起身走到厨房,开始清洗先前用过的那几个碗跟盘子。一切似乎都还是从前的样,他们两个吃饭总是两只碗、两个碟,日子过得很简朴。其实陈觉明明可以过挥金如土的生活,可是依着他,能节省就节省。

站在水槽前,他把水开得很小,动作也尽可能地轻。他想,自己能够为陈觉做的也只有这一件事了,再多,给不了,也不能给。

厨房的灯光不够亮,他低着头,眼前模模糊糊的,应该是因为没戴眼镜。

没想到忽然被人从身后抱住。

熟悉的气息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宋珂吓了一跳,盘子从手中跌落到水槽里,摔得七零八碎。

可是陈觉固执地抱着他,死死地抱着,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陈觉将脸埋进他颈间,呼吸既炙热又急促,混乱得很,听不出因为什么,半晌也不说话。

宋珂扭头,被陈觉仓皇地阻止,滚烫的液体接二连三地滴到颈后。

这时才明白陈觉哭了。

总说男儿流血不流泪,无形中是层枷锁,从小陈宗义又对他寄予厚望,不允许他流露出这种脆弱的情绪。陈觉仅有的几次流泪全都是因为宋珂,因为痛苦,忍耐到极点才会发泄出来。

今晚却突然且无声。

宋珂的蝴蝶骨瘦得高耸,背上一点肉也没有。陈觉抱进怀里,一切就不再受自己控制。

“宋珂,我为我父母向你道歉,为我妹妹向你道歉。我身边的所有人都在伤害你,包括我在内……你不该认识我,我没给你多少快乐,反而让你吃了那么多苦。要不是我,你的日子会比现在好过得多。可是我应该怎么向你道歉?我连请求你原谅的资格都没有。”

他的嗓音听上去支离破碎,宋珂任由他抱着,心里空得像间空房子。身后的人是陈觉,这件事绝对绝对错不了,因为陈觉的呼吸,陈觉说话的语气,就连陈觉身体的温度都还停留在记忆深处,就像锁骨上的那道纹身一样,不去想不代表它不存在。

陈觉实实在在就在这里。

“宋珂。”他烧得喃喃自语,“我一直都在骗你。我骗你说饭菜是顺便买的,其实我在餐厅等了整整一个半小时,就为了买这些你爱吃的东西。我说我只要你心里的一个角落,其实我没那么大方,你跟别人同居我连觉都睡不着。我说我可以再也不见你……其实这也是假的,宋珂,一想到以后的日子再也没有你,我就觉得很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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