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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姥爷自离世之前,跟他妈都是处得淡淡的,两人见面的时候,经常连话都说不到三句。
在姥爷的葬礼上,他妈也是从头到尾都挂着得体的微笑,一滴眼泪都没有流。甚至在后来很长的一段日子里,他都没见到他妈流露过任何思念的情绪。
只不过,每年开春时,他妈总是会让家里的厨子,炒上一盘香椿芽炒鸡蛋。这玩意要油大才炒的好吃,炒上一篇了,他妈却说不健康,只许他吃两小口,自己是一筷子都不碰。
但有一次半夜,他起来喝水的时候,看到他妈对着那盘冷掉的香椿芽炒鸡蛋,发了好久呆,然后捂着嘴,哭得不能自己。
原初贝摘了满满一筐后,转身见程年呆愣愣地盯着香椿芽,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程年回过神,从回忆里拔了出来,耸肩摇头,“没什么,就想起了一件关于我妈的小事。”
他们提起东西,路上程年跟原初贝讲了这件小事,走到家门口,他蹭了蹭脚跟,“你说,我妈还是想姥爷了的吧?”
“肯定想啊,那可是你妈妈的爸爸啊,她只是嘴上没说而已,心里肯定很想你姥爷吧。”
程年叹了口气,“哎,我长那么大,那是头一次见她哭,第二天早上醒来后,完全看不出她失态过。”
他拿了一株香椿,继续说,“这么多年,她满眼都是我,只会为我的事情难过。好像只有那一次,她是为自己哭的。”
二人皆是沉默,过了好半天,响起程年低低的声音,“他们现在应该还好吧....”
原初贝没有说话,当时在山顶看到外面的那般景象时,她无意之中,瞥到程年露出了细微的担忧,很淡,仿佛就像一瞬的事情。
他从没有提过这件事。
但她知道,他一直是担心父母的。
人心都是肉长的,若他真的完全不在意,她反而会觉得,这样的他才是真的冷血无情。
初生的香椿芽叶梗粗短,叶片紫红鲜嫩厚脆,他们摘的时候,已经不是最新鲜的时候了,只能择每簇最上面的那些嫩芽。
今天的菜谱是程年出的主意,香椿厚蛋烧和天妇罗。
新摘的香椿芽会有点涩味,要先焯水过一遍,捞起沥干水分。香椿切碎后和鸟蛋混合,用筷子不断搅拌,搅拌到完全混合后,等蛋液上浮了一层细小的气泡,就能停下,再放上一滴胡麻油和盐。
锅里刷上薄薄的一层油,将香椿蛋汁薄薄的涂上一层,全程用小火煎,等蛋液四周渐渐凝固,中间还未完全凝固时,用铲子从一边卷起。卷到一半时,继续倒蛋汁,就这样不停地反复卷,直到蛋液用完,蛋饼卷成了毛巾状,捞起出国,切小块。
剩下的香椿,用小米粉、蛋液、葛根粉,加盐和辣椒粉调成面糊,把指甲大的鱼洗净,把香椿芽和鱼都裹上一层金黄色的面糊后,一根一根地放到锅里油炸,炸至松脆即可捞出沥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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