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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窗手执着一杆烟,轻轻一挥,婢女们一齐躬身退了开去,梅窗倚在门廊上,含笑道:“我给她的鼓励的还少吗?我都把她宠出什么骄娇脾气了,连光海君也敢随便拒之门外。”一边用烟杆指着红衣,对训育妈妈道:“你看她们两个,谁跳的更好一些?”
训育妈妈面露尴尬,顾左右而言他:“大人,有些人跳的再好,也不是您的人,奴才知道您欣赏她,可留不住的花,何必费心灌溉。”
“留不留得住,随缘。”梅窗道,“我只是看到了她的才华,无法做到视而不见。”
“所以您制造机会,安排老师教授她技艺,世界上真的没有比大人您更善心的。”
梅窗嗤笑一声:“你这个老东西,也学会阿谀奉承那套了。”
“奴才是真心的。”训育妈妈道,“要是碰到其他教坊的人,非逼她就范不可。只有大人您爱才。”
“那是因为她真的跳的好啊。”梅窗感慨道,“看到她,就好像看到了真娘小时候那样……委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要知道,这世上多的是人仗着自己有天赋,恃才傲物,她却比谁都有毅力,为了达到技艺上的突破,不惜置自身于险境,这是一个纯粹的孩子,当她认真做一件事的时候,她就会看的比命还重,摒除一切杂念。这就是为什么她的舞跳的始终比宝镜好,凡事总能比宝镜更快领悟到精髓的缘故,甚至多年不碰的琴,拿起来就能弹。多好的孩子啊,拥有一切万众瞩目的因素,要不是因为这样,你以为凭宝镜的心性,她会甘心日复一日的枯燥的练习?”
“她刻苦,不在于从我这里得到了多少赞许,而在于她嫉妒了,她想把红衣比下去。”
“看见没有——?”梅窗示意训育妈妈顺着她的目光,“跳舞的时候,宝镜只顾着看红衣,而红衣专心致志的投入在自己的世界里,浑然忘我。所以我夸她一百句不如给她找一个厉害的对手。尽管如此,尽管她的目的不单纯,尽管她在模仿岳红衣,但不妨碍她的剑舞在外行人眼中已经足够水准,只因光那一股子不服输的好胜,刚好和剑舞相匹配,表达了利剑想要出鞘的锋芒和犀利。对她来说,够了。”
“不管怎么样,都是大人您教导有方。宝镜本来不堪受教,可是您看现在——须知那光海君是花中老手,从没对谁上过心,今次对宝镜可真是费尽心思了。男人呐,果然是越得不到的越想要。”
梅窗道:“宝镜这两年多来确实配合,总算没把我喂下去的米白白浪费了,单看她怎么把当初那个她讨厌的嘉善大夫贬去做留守,便可见一斑。虽然职位还是从二品,到底是和从前不一样了。试问现在朝中一般的大臣谁敢轻易得罪宝镜?嗬,她吹枕头风的功力,快赶得上传闻里的铁扇公主了。”
“铁扇公主是何方神圣?”训育妈妈莫名:“名字为何如此奇怪?”
梅窗乐的用手掩着嘴:“你去问问大覃来的岳红衣就知道了。”
训育妈妈刚想说‘老奴也是看过大覃野趣杂记的人',却听见屋内爆发出开心的欢呼声。
梅窗没有再看,而是愉悦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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