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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宁紧盯着那边,一双眼睛一刻不离地落在萧夙身上,要是放到以前,她可能想让那些刀剑在他身上刺上七八个窟窿眼才好,可是这会儿真有刀剑朝他刺去了,她又分不清究竟想不想让那些刀剑刺伤他。

萧夙带的人虽不多,但个个身手了得,渐渐地情势反转了过来,忽然他眼眸锐利地朝她看来,顾宁被他冰凉锋利的眼神钉在了地上,一动不敢动,萧夙的眼神如此冷漠冰凉,像冰锥子一样刺到她心上,眼中的杀意让她产生几分恍惚。

那年他带兵闯入金殿时,也是这样看着她,所有的人都为她的容貌倾倒,他却想杀她。

把柄染血的长剑抵在她的脖颈上,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她以为必死无疑,最后不知为何他收回了剑。

曾经的场景与眼前的景象重合,心境已是大有不同,那时她是心有不甘,此刻是什么感觉她却说不清楚,他提着剑朝她奔来,让她连躲的机会都没有。

眼前一黑,顾宁闻到了熟悉的气息,夹杂着浓重的血腥味,她听到他胸口有力的心跳声,没等她分辨出他的心跳是否过快时,他攥着她的胳膊把她拉到了一边。

萧夙面无表情地拔出长剑,一个蒙面男人睁大眼睛倒了下去。

顾宁低头看了一眼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的男人,吸了吸发酸的鼻子,忽然有点高兴。眼睛一撇,注意到自己的胳膊沾上了一大块血迹,顾宁立马朝萧夙的手上看去,鲜血顺着他的指尖往下滴血。

萧夙攥起手,吩咐身边的人去处理地上的尸首,他皱着眉,下颌紧绷,不去看她一眼,他怕他忍不住想掐死她。

他对身边的一个侍卫冷声道:回去之后自己领罚。

侍卫自知没有听从命令,险些犯了大错,连忙低头应是。

天色太暗,渡口的灯笼在乍起的夜风中摇晃了几下,熄灭了烛光。

顾宁以前认为萧夙是死是活不关她的事,即使去假意关心一二也是考虑到自己。

或许是受上辈子的影响,顾宁知道萧夙不会死,所以理所当然得觉得他不会有事,也不需要她去担心,但这世上从来没有绝对的事,她把萧夙想得刀枪不入,忘记了他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顾宁思绪混乱,想到方才焦灼担忧,又想到在庄子上见到他的那一刻,除了紧张不安外,其实还有一丝隐隐的欢喜。

男人会逢场作戏,女人也会,甚至可以比男人做得更好,郑老夫人说她是恃宠而骄,顾宁无法反驳,萧夙愿意宠她,她便仗着他的宠爱使性子,要不然她哪来的胆子拒绝他。

在顾宁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她就凭着直觉去得寸进尺,他对她的放纵,让她的胆子逐渐放开,顾宁觉得自个儿是委屈求全,跟萧夙也是逢场作戏,好不容易不用她再曲意逢迎了,很多事早已发生了变化,不似当初的模样。

她虽然不想承认,但在舒国时她总是想起他,一年的朝夕相处,让他留下了不少痕迹,以至于她做点什么都能轻易地想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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