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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好比是一个高高在上的仇敌, 你即使天天诅咒他,也丝毫不起作用,可突然之间,他反过头来,跪到你面前跟你磕头谢罪,怎能不叫人长长地舒出一口浊气。当然, 萧夙顶多就是缓了态度, 纡尊降贵地来哄她, 远不到磕头谢罪的程度, 所以顾宁的那口浊气也没有吐尽,加之被他占了那些便宜, 这口气就不上不下地堵在了胸口。
萧夙这人惯会拿似笑非笑的眼睛嘲讽人, 此前的事顾宁可没忘了, 他既然对她的所为瞧不上眼, 又何必委屈自己来俯就她。
顾宁又想到顾薇的事,她没有看清那男人是谁,但顾薇频繁出入靖武侯府的举动,也不难猜出那人的身份。
顾薇要做什么她是管不着, 只是觉得永安侯府的姑娘也太唾手可得了,府里的人不重视,外头的人更是轻视,这样的人家,真的会有人愿意迎娶吗?
顾宁忽觉前路茫茫,无论她如何挣扎也无济于事。
或许是寒风入体,也或许是思虑过重、郁结于心,顾宁染上了风寒,头脑昏沉,断断续续地拖了半个月。
杜氏让人去请了大夫,珍珠每日为顾宁熬药,满屋子都是苦涩难闻的药味,顾宁头重脚轻,整日里晕晕乎乎的,只好躺在床上歇息。
她很少病得这样厉害,上次为避开靖武侯府老夫人的寿辰,她故意掀开被子冻了半宿,也没有这次这般来势汹汹。
顾寒心疼妹妹,来看望了几次,顾宁赶紧将他劝住了。
我这几日轻快多了,再喝几副药就好了,哥哥不用再来看我了,如今书院开了学,哥哥别耽误了课业。顾宁靠在床头,穿着家常小袄,乌发简单地挽了一下,脸上尚有几分病气,唇色淡淡失了红润,唯有一双眼睛像浸在两泓清泉中,莹润潋滟。
顾寒却皱着眉,关切道:耽误不了什么,倒是你吃了这么多副药也不见大好。
前头的话不过是借口,顾宁是觉得他常常往内院跑不合适,毕竟和小时候不一样了,内院里都是女眷,还有含露院的那些女人,对哥哥影响不好。
顾宁对他笑道:已经大好了,只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不大明显罢了,哥哥若是不信,我这就下来给你走一走,让你瞧瞧我走得直不直。
说罢,她便作势下床,顾寒赶紧拦道:你快歇着吧。
顾宁歪了歪头,我还没走呢。
顾寒见她眼里带笑,便知她是故意打趣。顾宁的精神不错,顾寒也安心了些。
你好生养着,想吃什么要什么,都让珍珠来跟我说。
顾宁一并应着,等到顾寒走后,她才忍不住咳嗽了起来,珍珠忙倒了一杯温水给她,顾宁接了过来,喝了几口,这才舒坦些。
小姐,今日奴婢去生药铺拿药,要不再找坐堂的大夫问问?听着这咳嗽怎么也不见好。
自从珍珠伺候顾宁以来,就没见顾宁生过什么病,见她病恹恹的,也是着急。
珍珠去后,顾宁就躺进了被子里,昏昏沉沉地睡着了,醒来时出了一身微汗,头脑轻松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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