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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宁的眼泪止也止不住,好像要把所有的委屈都一股脑的哭出来。
她的哥哥呀,在这世上与她相依为命的唯一的亲人,可即使她已经成了齐国最尊贵的女人也没能护住他,他不愿躲在她的裙摆后面苟且偷生,他想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他有他的志向,他舍下了荣华富贵,不知所踪,她派了那么多人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顾宁那时候真的恨啊,荣华富贵有什么不好?旁人求都求不来,他怎么就不能像别人一样安安稳稳的接受呢?是不是他也瞧不上她?
她再也不是那个干干净净,天真无邪的阿宁了,她知道那些人都是怎么说她的,狐媚惑主,淫.娃荡.妇,这些她都不在乎,可是他不能这样想她呀!不能!如果连唯一的亲人都这样看她,那她一定会疯的。
事实上,顾宁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疯了,她可以冷静的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在她眼前死去,欺负过她的人,她也一一的还了回去,曾经那样懦弱娇气的人终于学会了使用自己的利爪。
有时候看着镜子里的人,她会感到无比的陌生,满身的华贵是如此的空洞,那双眼睛也早已失去了灵气,像一潭阴冷的死水,这种藏着衰朽的糜艳连她自己看了都生厌,可越是不喜,她便越要拼命的装扮自己。
折腾来折腾去,她都不知道自己成了什么鬼样子。
顾寒看着顾宁哭的这样伤心,终于意识到不对劲,攥起了拳头问道:是不是他们那群人欺负你了?
来接他们的人都是侯府的人,一个个很会摆架子。
明明都是奴才,但侯府里出来的奴才就是比别人高贵。
尽管顾寒和顾宁算是主子,但也要看是什么主子,这种外边女人生的孩子,说句不好听的,那就是野种,要不是还有点用处,怎么会把他们接回去?
这男孩还好点,永安候只有一个嫡子,怎么也会看重几分,可女孩嘛,府里最不缺的就是姑娘了,侯爷纳了那么多房妾室,偏偏一个个的肚子都不争气,净生一些赔钱货,府里的十几位庶出的姑娘过的不如有脸面的大丫鬟,更不要说这种外头来的。
顾寒和顾宁的身份有些上不得台面,他们的母亲是别人送给永安候的美人,那般绝色的容貌一下就勾住了永安候的心,很是稀罕了一段时日,于是就有了顾寒,因为有孕没法伺候人,永安候又找了别的乐子,两年后他再次经过那地界的时候又想起了这个千娇百媚的美人,一夜过后,因为京中有急事,他又匆匆离去了。
仅仅一夜,又是相隔千里,如果说永安候能确定顾寒是自己的儿子,对顾宁这个好像凭空冒出来的女儿,他就有些不确定了,他们的母亲本就不是什么规矩人家的女儿,又生的那般模样,能有什么贞洁可言,是不是他的种还真不好说。
但也只是个小姑娘,永安候就不在意了,随便养着就是了。
府里的下人惯会看人下菜碟,虽然奉了侯爷的命令来接顾寒和顾宁回去,但上面那态度显然也没当回事,真在意也不会让侯府的血脉流落在外十多年都不闻不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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