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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辩题并不好打,国家有无义务减少离婚,它并不是一个完整的政策辩题,而仅仅是站在国家的立场上去讨论一个应然性的命题。

在这样的前提下,双方的举证责任几乎是相等的,正方不需要给出任何实际的举措,不需要跟他们论证某一政策的效用,只需要告诉他们“国家有减少离婚这样一项义务”就够了。

而反观反方,并不是只用攻破需根解损中的一项就可以赢得胜利,而必须要用大量实际的数据和弊害去告诉观众和评审:国家没有这样的义务。

然而国家真的没有吗?

众人吃完晚饭枯坐了一阵后,确认正方可以有一套完全逻辑自洽并且几乎无懈可击的论点,反方举出的许多数据都可以用同一套说辞拒绝采纳,许多道德上的攻击都可以被蛮横地、甚至非常Nazi地化解。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对上不够自信、立场摇摆的队伍的话,或许还可能有一战之力;然而他们这次的对手是以立场坚定、攻击性强、防守严密著称的江阳大学辩论队,极擅长在质询和自由辩环节打快攻节奏,这一届“思辨杯”的赛程上还没有过败绩,四战四胜。

在这种对手的压力下,A大辩协的众人彻底熬了个通宵,一直到天亮时分,睡意才逐渐席卷而上,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压抑,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沉重。

陆礼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腿脚,起身拉开窗帘,打开窗户通风。

酒店的地势相较周边的店铺要高一些,从窗户往外,可以看见底下的小巷和不远处的街道。朝阳大约已经升起来了,只是还没升到他们可以看见的地方,天色是死鱼眼睛似的白,云层有些厚,窗里窗外都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晨光中。

陆礼轻叹了声,转身看向房间里的队员,开口:

“先去吃早饭吧,就算这是一场必输的局,我们也要全力以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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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午十点,思辨杯半决赛。

对比赛观众而言,开场前的一系列主持词和评审介绍有些漫长,然而对于场上的八名选手而言,赛前的流程几乎一晃便结束了,各自起身问候全场后,比赛正式开始。

江阳大学也不愧是江阳大学,开篇陈词就直取命门,把他们今天的立场清晰、立体且霸道地架构起来了:

第一,今天这个辩题的主体是国家,我方所站的立场是国家的立场,我方接下来将不再是个人意志的代表,而是国家意志的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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