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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等对面的话音刚落,苏迢迢便弯起唇角,笑着指出:“对方辩友没有正面回答我的现状问题,因为事实是当对方辩友确立了她们理想中的‘正确使用的女士优先’后,就会发现当下社会绝大多数的‘女士优先’在她们的定义下都是被错误使用的:它仅仅存在于社交礼仪当中,仅仅是男士先让女性点菜、先帮女性打开车门而已,她并不能给女性带来实质性的有助于性别平权的利好。”
“对方辩友,我方已经承认了平权现状很差,正是因此,我方才认为真正为女性考虑、为女性着想的‘女士优先’价值观能够得到推广。”正一开口,不着痕迹地把局势拉回来。
“对方辩友,我方充分理解您方的诉求。但我方要指出您方的口号在当下的现状中推行不仅要面临更大的阻力,而且推行的效果弊大于利。”苏迢迢顺势架构了她们这方破题的思路,先打现状,再打弊害。
正一紧接着否认:“对方辩友,‘女士优先’支撑平权运动的价值观,并不纯粹只是一句口号。对方辩友刚才所说的一切显然都只针对我方的这句口号而言,实际上已经完全认同了我方的价值观。”
“您方的这个价值我方在一开始就承认了,我们最终想要抵达性别平权的目标是一致的,难道对方辩友觉得我方不渴望女性权益提高吗?难道您方觉得我方不认同这句口号是因为我方不想要性别平权吗?”苏迢迢用两个反问和一个共识堵回了对面的攻击。
然后在正一语塞的当口,接上自己的话头:“我方和您方的分歧恰恰只在于口号和操作上的问题,您方的这句口号恰恰和您方想要抵达的目标相去甚远。”
苏迢迢这场质询最大的目的在于切掉杂七杂八的东西,比如目标,比如价值,比如现状,进而理清双方最大的分歧——“女士优先”作为性别平权的口号是否妥当。
随后建构她们这场比赛的整体思路——
“不论什么样的价值,都需要借助口号、需要借助语言的力量推行,这叫师出有名,”苏迢迢把对面的价值和口号绑死,接着往下推,“因此,为推动性别平权而制定口号绝不是平地起高楼、不是空口画大饼,我们首先要考察现状。
“而真正的现状是,‘女士优先’这个词最先由男性创造,‘女士优先’这句话更多地由男人说出口,从中世纪到现在,男人始终掌控着这个词的使用权和解释权,撰写了《符号学基础》的社会学家罗兰·巴特曾说‘谁能说话,谁就有权处置语言’。
“因此我简单结一下对方辩友在立论稿中所提出的观点,她们今天打算做的事情很复杂,开展起来也相当艰难。”苏迢迢把对面的观点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还列出了一二三四:
“第一,她们首先要从男人口中夺回话语权、夺回‘女士优先’这个词的解释权;第二,她们要让整个社会相信过去男人口中的那个‘女士优先’是不对的,而她们口中的‘女士优先’才是正确的;第三,这样之后,她们才可能以她们口中的‘女士优先’作为价值导向,推进性别平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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