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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他们活不下来了么?”
江问舟只是微微点头, 目光看向窗外, 又平静地收了回来。
郑沅忽然不想离开他,轻声道:“我有点害怕,晚上能不能在你这里睡,你陪着我, 我就好受一些。”
江问舟的手指蜷缩了一下, “这……赵娘娘在……”
“那么晚了, 她不会来找我的, 明日我早些起身,好吗?外头雨那么大, 我还怕冷。”郑沅理直气壮理所当然又轻描淡写。
她这样的语气几乎让江问舟产生了一种这不过如此的感觉。
于是他犹豫着,最终点点头。
他希望蕙蕙开心, 因此总是无法拒绝她, 哪怕那对于他而言是超越了从小到大所受的教导聆训的事情, 哪怕是违背了他二十年来严格恪守的规矩。
在蕙蕙面前,这些似乎都不重要了。
郑沅再一次得逞, 她也发现了自己每进一步, 江问舟就将他身上的条条框框挪后一步, 让她可以对他肆意妄为。
“那我去打热水。”江问舟说着起身, 取下门后的蓑衣斗笠, 提了木桶,准备穿过院子到厨房去。
郑沅看着他的背影, 披上了蓑衣后浸入雨雾中,清隽干净,像是刚从烟雨水墨的画里走出来似的。
他的好,是不容易被发现的那种好。他不像元綦,周身都是强大的气场,他温和得几乎没有棱角,整个人像是珍珠一般微光柔和。
不够明亮,但却不染纤尘。
郑沅对于这个世界,始终是个局外人,并不是每时每刻她都像表现出来那般适应良好,像刚刚听闻刑讯,虽然不曾眼见,但她内心的恶寒其实一直存在,她只是强迫自己要强大罢了。
而江问舟的存在便是她在此唯一能栖息之所。
江问舟取回热水来,门开了,雨点噼啪作响,争先恐后地挤进来,很快便打湿了门前一块地面,他关上门,这又是一处温暖封闭的庇护之所了。
江问舟打完热水回来,眼睛便不敢与郑沅对视,别着头低声道:“洗漱时,我在外面等你。”
郑沅应了一声,他便出去了,像一根竹子似的站在门口,长窗上能看见他背对而立的身影。
郑沅便弯腰脱下了外衣与鞋袜,先洗了脸又擦了身子,泡好了脚便踩着软鞋爬上了江问舟的床,他的床也是老态龙钟一般,轻微动弹都会嘎吱作响,那声响让江问舟的背影微微一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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