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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端有种窒息感。
两人入座后,服务生模样的人过来送了两杯柠檬水,祁雨荷面前的那杯被她拨开:“刚才你去的,是你自己家小区吗?”
她一开口,程以岁就觉得有陷阱,但是她不知道会有什么陷阱,只能先以不变应万变地“嗯”了一声。
祁雨荷嗤笑一声:“你家小区,和这里,好像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程以岁挠了挠脸,也跟着笑了:“阿姨,您太言重了,这里也没您说的这么差。”
祁雨荷:“……”
她的脸有那么一瞬间抽搐了一下,又因为常年埋线导致她的皮肤表层僵硬,抽搐的那一下看起来格外明显:“程小姐,我不想和你玩文字游戏,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程以岁喝了口温水,点头道:“您说。”
祁雨荷:“你听说过双相情感障碍吗?”
这个陌生而又遥远的名词,令程以岁难得怔了半秒。
祁雨荷很满意她这个反应,慢悠悠地给她解释:“这个病又叫做躁郁症,既有狂躁症发作,又有抑郁症发作,这样的人不适合谈恋爱,更没办法结婚,因为他们一方面需要安慰,可是安慰无用,一方面又需要陪伴,但是陪伴也没用,会给伴侣带来极大的困扰。”
程以岁半眯着眼,目光从祁雨荷的脸移向她的手。
她很白,不止是打了粉的脸,也包括手套和衣袖之间露出来的拿一小块皮肤,白的几乎没有血色,加上白炽灯的映照,不像个活人。
“躁郁症,”程以岁顿了顿,单手托腮,像是思考,“然后呢?”
祁雨荷不耐烦地点了点桌子,像是在抱怨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她竟然还不懂,不得不直白的解释:“沈祁言就是这个病。”
程以岁把右脚脚踝搭在左侧大腿上,以一个防备的姿势翘起二郎腿。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甚至不敢想,一位母亲,会跟自己儿子喜欢的女生说“这样的人不适合谈恋爱”。
躁郁症这个病,程以岁了解的不多,但也不是完全不懂。
她至少知道这个病,除了药物治疗,在情感上更需要亲近的人加以关怀。
可是从祁雨荷说话的语气里,她没有听出她对沈祁言有一丝关心,反而是以一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在告诉她:你看,你哪里有我了解他。
好像他的病在她看来,只是用来证明自己和他亲近。而这样的做法会给沈祁言带来怎样的伤害,完全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程以岁忽然明白,祁雨荷不仅想要控制儿时的沈祁言,成为她发泄的工具,更要控制现在的沈祁言,和未来的沈祁言,替她赚钱,或者为她争面子。
她要他飞得高,却又怕他飞远,所以想方设法切断一切他与外界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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