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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深看着他笨拙地说着:“我……这里…好……”这些断断续续的词汇。
练成一句通顺的话时,他还会开心地弯了弯眉眼。
她也不知是不是该觉得有些难过。
只能轻轻叹气道:“慕朝呀,这要让你看到自己这副样子会说什么。”
“慕朝呀,但愿这不是你的人生。”
慕朝似乎听到了她的声音,蓦地抬头在黑暗中扫了一圈,什么也没有发现,又垂下了头,盯着无法结痂的手腕,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些人除了到饭点会扔点馒头,确保慕朝饿不死外,只有在需要血的时候会出现。
不止之前抓他进来的那几个,有时候是村中的老人,有时候是妇人,有时候甚至是小孩。
一刀一刀重复将愈合的伤口破开,取走一碗一碗的鲜血。
慕朝像是全然不敢反抗一般,任他们予取予求。
一开始,有些胆小的村民并不敢做这件事,但做的人多了,也没见有什么反噬。
这孩子的鲜血可以治病,可以解读,甚至可以消除疲惫。
这是人血能做到的吗?
显然不能。
所以……他不是人。
对一个不是人的小怪物,没必要留有什么善心。
他就与天上的飞鸟,水里的鲫鱼一样,只是动物,不过恰巧与人类有那么几分相似。
但人类的贪心向来不可低估。
江雪深想不到,慕朝就这么被关了整整五十年。
曾经的青年都渐渐老去,他却还是孩童的模样,只是稍微成长了一下。
衣服与鞋子已经极其不合身,挤得他有些扭曲。
这日,又落了一场雷雨。
雷声轰鸣,震得山地不停震动。
慕朝向来没有什么大起大落的情绪,就连被割腕取血时,都是睁着一双大眼,满目的懵懂。
只有在打雷时,才能见到他的恐惧,虽然只是有点恐惧,但也已经足够好玩。
村里地孩童因此总是爱在雷雨天,拖着锁链,将他捆到孤树下。
有好几次雷几乎就劈在他的头顶。
甚至有那么一次,雷就劈在他的身上,那是一种比放血还要难以忍受的痛楚,一瞬间,像要抽离他的灵魂,击碎他的天灵盖,要将他周身的血液全部释放。
慕朝害怕打雷,讨厌打雷,从普通的讨厌,变成了听到就小脸煞白,眼睫微颤,浑身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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